第19章 炸裂玫瑰

夜黑風高,鳥語峰。

宗主一劍劈開玫瑰花墻,卻被噴出的黑色汁液淋了滿臉,他頓時暴怒,剛要毀掉花田,臉頰上突然傳來一陣灼熱的疼痛,他隨手一擦,便擦下一塊血肉。

“俞、桉!”他咬牙切齒,拿起劍便要毀掉整片花田。

然而下一瞬,花田中突然出現一道身影,他先是一愣,待看清對方的臉後頓時眯起眼睛:“宋瑾?”

“宗主夜半前來鳥語峰,所為何事?”宋瑾臉色慘白,嘴唇卻泛著不自然的紅,靜雅如竹的氣質淡了不少,在月色下平白多了一分妖邪之氣。

宗主死死盯著他,半晌冷笑一聲:“你師父對本尊大不敬,本尊就抓了你,不怕她不來認錯。”

說罷,他一道劍氣襲了出去。

然而下一瞬,新的花墻再次聚起,為宋瑾擋去了襲擊。

“我師尊最是良善有禮,怎會無故冒犯宗主,定然是宗主惹她生氣了,她才會如此。”宋瑾說著咳了起來,漆黑的眼眸因此多了一分水汽。

宗主見他沒有一點修為卻如此淡定,眼神頓時愈發冷厲:“你與俞桉背著宗門,養了這些妖邪之物,還敢說什麽良善有禮,受死吧!”

話音未落,宗主又一劍劈在了花墻之上,然而這次的花墻似乎更強了,他連劈兩次都只留下一點痕跡。

眼看著壽數所剩不多,他還要去抓俞桉,於是瞬間心急,不留余力的對付眼前花墻。

宋瑾不停咳嗽,身體如紙片一般晃動,似乎隨時都要倒下,然而他的眼神冷靜,完全不像病重之人。

“宋瑾此生,只想做師尊心中至純至善的徒弟,可你們一個個的,為何都要逼我?”他撩起眼皮,心平氣和的問。

宗主聞言一愣,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懼。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俞桉摔進深淵後,迷迷糊糊中看到一道身影朝自己走來,她嘴唇動了動,想叫他去救人,然而下一瞬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待她醒來時,已不知過了多少個時辰。

俞桉睜開眼睛時,便看到某只叫金丹的兔萌獸,正趴在她身邊呼呼大睡,而宋玨則拿著一個沾血的饅頭啃,她咳了一聲,無視嘴裏的血腥氣,啞著嗓子道:“臟了,不能吃……”

宋玨頓了一下,面無表情的看向她,然後當著她的面哢嚓咬了一口。

俞桉:“……”

詭異的安靜後,宋玨把一整個饅頭都吃完了,這才冷淡問她:“誰傷了你?”

“你不認識。”俞桉歇個差不多了,便徑直要起身。宗主想要她的靈力續命,肯定不會這麽善罷甘休,恐怕此刻早已經抓了阿瑾,她得盡快去尋他,晚了他會有生命危險。

然而想得很好,她卻沒有力氣起來,折騰半天後除了吐一口血,連半只手都沒擡起來,而旁邊的金丹沒心沒肺的翻個身,繼續睡。

宋玨冷眼旁觀,等她折騰夠了才說:“你的傷勢太重,起不來的。”

“……我還有事,必須起來。”俞桉有氣無力。

宋玨眼底閃過一絲不屑,視線落在了第二個饅頭上:“是給我的?”

“嗯。”俞桉躺著運轉靈力,試圖在最短的時間內修復傷勢,聽到他的問題後隨口應了一聲。

宋玨眼眸微動:“都傷成這樣了,為何還要給我帶吃的。”

俞桉無語,想說朋友你搞錯順序了,是先給你帶了吃的,之後才受傷的,然而當她看到宋玨的表情後,到嘴邊的話突然變成了——

“這些日子有事耽擱了,一直沒來找你,也沒時間去買鐵樹銀花,便只能拿些吃的送你了……好吃嗎?”

宋玨指尖動了一下,半晌撩起眼皮看向她,看著她臉色蒼白、唇上的血跡還未幹就對自己笑,心口突然有什麽擊中了一般。

“我不是三歲小兒,不用你每次見我都帶禮物。”他語氣僵硬。

俞桉揚起唇角:“所以好吃嗎?”

宋玨喉結動了動,突然別開了臉:“好吃。”

“好吃就對了,這可是我們那裏最貴重的吃食,我攢了多年靈石,也才買了這麽兩個,全給你拿來了。”俞桉立刻打蛇上棍。

宋玨的心弦被她三言兩語撥動得愈發微妙,靜了許久後才冷淡開口:“你以為這樣說,我便會答應同你離開深淵去報仇?”

“……你心思就不能少點陰暗?”俞桉吐槽一句,等筋骨修復一些後便咬著牙從獸皮床上下來。

單是下床這點簡單的事,她就耗費了足足半刻鐘的時間,等站穩時額頭上已布滿細細密密的汗。

宋玨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你現下去報仇,跟送死無異。”

“我不是去報仇,而是去救人。”俞桉回答。

宋玨聞言頓時心底不悅:“救誰?”這麽貪生怕死的人,卻為了救人要負傷離開,究竟是什麽人對她如此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