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兩者都有

葉冷和顧薄情一塊兒坐在地上, 準確來說,是顧薄情坐在地上,葉冷坐在他的懷裏。

他一直覺得自己雖然偏輕但也有六十公斤, 不應該被這麽輕松地抱起來。

可是顧薄情已經不是第一次嫌棄他的體重了, 之前他意外壓到他還會擔心, 現在已經沒有什麽感覺了。

“你提醒我一聲,我可以自己躲。”葉冷知道輕重, 因此沒有掙紮,但還是抱怨道:“你別每次都搞這種突擊動作, 我都分不清你到底是想占我的便宜還是真的有事。”

“不需要分辨。”顧薄情道。

葉冷想要去看他,但做不到——他現在還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本來就是兩者都有。”顧薄情看出他的意圖,在他的耳邊接完了下半句。

葉冷又好氣又好笑。

門外的對話也進展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梁先生看著好像很溫和, 其實也是個暴脾氣。

他確認周圍沒人,學校樓道裏也沒有監控之後,直接就給了曹鑲一巴掌。

這一巴掌直接把曹鑲打蒙了。

別說他, 就是葉冷都感覺到自己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梁先生在外是梁宗的表叔,但清楚的人都知道他就是給梁家擦屁股的那個人。

除了梁宗的事情他沒有過手以外, 其他公司遇上的棘手問題幾乎都是他處理的。

他太清楚這種事情要怎麽處理了,一巴掌下來臉色絲毫不變, 甚至有心情擦了擦手。

“你可真是個廢物。”梁先生打完人,心裏的郁結算是出了一點:“你是不是覺得, 用這種方式就能讓梁家怕你?”

曹鑲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臉的一側高高地翹著,在短時間內已經腫得通紅, 不用猜就知道那一巴掌到底有多狠,不僅打散了曹鑲腦子裏的組織的語言和說辭,更打散了他全部的自尊。

梁先生比他還年輕不少, 在學校裏這個年紀的老師得叫他一聲前輩,恭恭敬敬地給他端茶倒水。可現在,同樣的年輕人只不過因為姓梁就能把他踩在腳底下侮辱,說曹鑲沒有怨恨是不可能的。

“你傳播那些話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天。”梁先生道。

曹鑲之前以為的“那些話”其實是曹書哲在學校裏散布的關於他和梁宗的關系。

為著這點小事挨了一巴掌,他的心情早就壓不住了,說話也變得有些陰陽怪氣:“不就是幾句話麽,梁先生至於?”

“我看你還真是不見黃泉不落淚。”梁先生頓時又手癢了,他端詳著曹鑲的臉,似乎是在想著從哪裏下手比較好。

曹鑲被他□□裸的眼神打量著,終於氣焰還是弱了下去。他咽了口口水,意識到自己復職可能遙遙無期了,但還是道:“抱歉,我就是一時心急。其實我已經意識到我自己的錯誤了,是我管教無方,我會回家好好教育我兒子的。”

梁先生活動了一下脖子:“你就管教無方這一個錯?”

“那不然……”曹鑲自認已經足夠卑微了,沒想到對方不但不領情,還繼續雞蛋裏挑骨頭。

“學校裏的流言呢?”梁先生被他這種厚顏無恥地將罪責全部扔給兒子的舉動氣到了,他又是一腳踹在曹鑲的肚子上,把他踹的眼冒金星:“別特麽當個懦夫了,老子最瞧不起你這種人,還管教無方?上梁不正下梁歪,沒有你的行為在前,你兒子怎麽會想到這種計策?”

曹鑲的肚子被踹得生疼,眼淚都掉了出來,他當時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裏,還好他平時過得日子也挺奢侈,被養得身體很好,除了疼以外,壓根沒出啥事兒。

只是身上沒事兒不代表心裏沒事,他被葉冷打的時候還沒覺得有這麽屈辱,被梁先生打的時候他卻有種不明不白的感覺。

換言之就是,他到底在說什麽?

就這麽點小事?他是在借題發揮吧?

“學校裏……什麽流言?”曹鑲茫然地試圖尋找真相。

“你還裝傻是吧?”梁先生都氣笑了,他把事情簡單粗暴地總結了一下:“學校裏梁家和你的關系都傳遍了!”

葉冷在班級裏聽得咂舌:“就這點誤會,他們居然硬是解不開,但凡梁先生願意把我說的話重復的詳細一點,他們也不會繼續在這兒牛唇不對馬嘴。”

“那是驢唇。”顧薄情繼續抱著他,還順帶隔著衣服摸了摸他的腹肌,被他一臉惱怒地抓住了手。

“說正事呢。”葉冷咬咬牙:“你就是占便宜……也得分場合吧?”

顧薄情這才解釋:“他們不會說通的,心都不合了,怎麽可能彼此解釋?姓梁的覺得曹鑲在裝傻,曹鑲覺得姓梁的只是因為不想答應他的要求在編故事罷了。都這樣了,事實的真相真的重要嗎?”

葉冷坐得有點僵,他小幅度地拍打了一下顧薄情的小腿,讓他暫時擡起頭。緊接著他,側過身來,剛巧縮進顧薄情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