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助卿脫囚籠……(第3/3頁)
可她還是嫌晃眼。
不,她不是嫌晃眼,她是在嫌他,想讓他走。
蕭煜頭腦清晰,飛快得出這個結論。再看橫臥在床上的美人,縮到墻邊,背對著他,背影寫滿疏離。
他回憶了一遍今天都發生過什麽,想知道自己哪裏又做錯了,哪裏惹到她了。可是沒有,他沒有與韋浸月曖昧,沒有多看別的女人一眼,沒有忘記要在眾人面前維護她,為什麽她還是這個樣子?
蕭煜生氣了,他原本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走出這皇後寢殿,人人懼怕他,奉迎他,普天下除了謝音晚還有哪個敢這樣對他?
喜怒無常,動不動給他甩臉子。
他是不是錯了,不該這麽沒臉沒皮地纏著她,該冷一冷她,讓她懂些事,知道些厲害。
他斂回袍袖,後退了幾步,站在床前,冷聲道:“好,朕這就走,用不著你在這明裏暗裏嫌棄朕。”
說罷,霍得轉身拂簾,頭也不回地闊步走了。
過了約莫一炷香,望春領著內侍進來把案上奏折收走。
待殿裏徹底恢復寧靜,音晚才能安然入眠。
自那夜後,兩人就開始冷戰。
這期間,太史局核算的立後吉日到了,由長史親自測算,是六辰值日之時,主鸞鳳和鳴,翔於九天之兆。
縱然崖州等地旱情嚴重,蕭煜還是力排眾議,風光操辦,讓五品以上京官命婦皆入宮參拜。親授璽綬,大赦天下,大封皇後父兄。
玄纁陳幕上,六馬陳幕南,執事奉谷珪。
蕭煜給足了音晚排面。可以說,即便是大周國力最鼎盛的時候,皇後冊封的儀仗也不過如此。
表面風光無限,兩人私下裏卻一句話都不說。
蕭煜想,他不是不可以縱容她,寵溺她,可她不能總來踐踏他的心。那夜他不讓旁人插手,忙活了將近半個時辰,給她散髻洗凈妝容,又給她換上寢衣,其間生怕把她弄醒,動作放得輕之又輕。
他幾時做過這等伺候人的事?還伺候得這麽卑微,伺候完了舍不得離去,幹脆把奏折搬來守著她批,結果她醒了就給他來那麽一出。
蕭煜告誡自己,這一回怎麽也得出息些,沉住氣,讓音晚先低頭。
他這樣想著,尚宮局送來新制的秋衫珠寶,他沒有像從前那般盤問過目,便草草讓她們送去昭陽殿。
音晚懶懶應付這些事,正心不在焉,見尚宮局一個奉衣宮女發髻間插了一支梅花簪。
簪形甚是別致,五瓣粉晶合抱珍珠,邊緣鎏金。
那宮女自始至終低眉斂目,不曾僭越。音晚卻悄悄記下她手中抱的衣衫,待眾人退下後,她支走榮姑姑,從裏面摸出一張紙條。
上面寫著:清泉寺,祭天。助卿脫囚籠,成敗此一舉。
落款處有她和父親約定的梅花押。
可是這筆跡和語氣……瞧著不像父親的,卻是西舟的。
音晚暗自憂愁,心道父親怎麽能讓西舟再回來,再攪進她的事。上一回已是堪堪脫險,若再被蕭煜抓到,哪怕她集九天之力,也保不住他啊。
她心煩了幾日,前朝果然傳來消息,皇帝陛下要入清泉寺擺法壇祭天,為大旱三州祈雨。
皇後伴駕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