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蕭煜的臉色沉冷可怖(第2/3頁)

或許今日一切早就在謝潤的計劃裏。他想交出權柄,但不想交還給謝家,才對蕭煜百般縱容忍讓,想用迂回的方式把權柄交給他。

只是,他沒有料到蕭煜會這麽狠,會去傷害蘭亭。

或許,他的打算並沒有對音晚說過,他是真心想將女兒送走,不希望她卷入其後的紛爭。

微風吹過,四月柳絳翩翩,闌幹影臥,鴻雁在雲,正是春意荼蘼的時節。

陳桓見蕭煜站在書房前久久沉默,低低喚了他一聲。

蕭煜恍然回神,喟然道:“我們早就翻臉了,縱然不再仇怨相對,也回不到從前。可興許,本王這一輩子只得這麽一個摯交。”

陳桓有些惋惜,有些難過,隱隱又有些後悔。當初被仇恨蒙心,他也曾與眾人逼迫過蕭煜去設計陷害謝蘭亭。

若是稍有些耐心與信任,能聽蕭煜多說幾句,興許會有兩全之法。

可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世無後悔藥。

就在陳桓糾結的頃刻間,蕭煜已恢復如常,進了前殿。

烏梁海和慕騫齊齊來拜,護衛在他們身後,手裏托著幾個漆盤,是從綢布莊搜來的物件。

慕騫稟道:“殿下料想得不錯。那個嚴西舟早早來了長安,卻未住進謝府,只在綢布莊下榻。屬下們拿著他的畫像去問,左鄰右舍都說見過這個人,綢布莊老板經不過嚴刑拷問,已都招了,嚴西舟就住在後院一個不起眼的廂房裏,屬下從廂房搜出些東西,都在這兒了。”

這就更印證了蕭煜的猜測。嚴西舟身上並無官司,無需躲藏,但謝潤不讓他入府,必然是為了避開耳目,有隱秘事要交給他去做。

蕭煜忖度著,漫步踱到漆盤前,看過那些物件,倏地,他目光一滯,自雜亂細物中撿出一條玉髓吊墜。

瑩潤剔透的白玉髓,琢成桃心狀,系著銀鏈子,在扣環處有斷裂的痕跡。

慕騫是個大老粗,只命護衛搜撿,未曾細看,見蕭煜把吊墜挑出來,不禁調侃:“這不是個郎君嗎?怎得有這般娘們唧唧的東西?啊,這小子不老實,別是同哪家姑娘夫人有了首尾,才躲躲藏藏……”

他訕訕閉嘴,因為就算粗獷如他,也看出蕭煜面色不善。

蕭煜拿著那吊墜,手指慢慢收緊,任銀鎖鏈深嵌入指腹,勒得指腹發紅。

殿中一片冷寂,眾人噤言,惶惑地看著蕭煜,竟無一人敢出聲。

良久,蕭煜把那吊墜攥進手裏,斂袖坐下,問:“這東西是從哪裏找來的?”

慕騫一時懵懂,看向烏梁海,烏梁海道:“我哪兒知道?我去搜前院了,後院不是你帶人搜的嗎?”

慕騫忖了片刻,大袖一揮,沖護衛問:“誰搜出來的?”

短暫的寂靜,走出一個護衛,屈膝抱拳,道:“是屬下。”

蕭煜問:“從哪裏找出來的?”

護衛回道:“是從廂房的臥榻上找出來的,這吊墜掉在茵褥褶皺裏,險些漏過去。”

蕭煜臉色森森,冷目盯著他,又問:“那你又是如何想起要去搜臥榻?”

護衛道:“因屬下們剛在綢布莊老板的臥房榻席下發現了許多賬簿,便想著把臥榻也搜一搜,這東西不像是藏在那裏的,並不隱蔽,一掀茵褥,自己掉出來了。”

蕭煜緊接著去盤問旁人,所說跟這護衛說得並無二致。

眾人摸不著頭腦,只覺殿中氣氛壓抑,蕭煜獨坐於高位,薄唇緊抿,面色寒冽,說不出的陰鷙可怖。

慕騫實在猜不中這啞謎,想上前問清楚,被陳桓眼疾手快地拖了回來。

陳桓神色凝重地朝他輕搖了搖頭。

這樣耗了許久,蕭煜擡眸掃了他們一眼,道:“你們都退下吧。”

眾人告退,蕭煜沖望春道:“去把王妃叫過來。”他頓了頓,又說:“讓她自己過來,不許青狄和花穗兒跟著。她一過來,你就帶人拿了這兩個丫頭。”

望春一頭霧水,惴惴愣在原地。

“拿了之後送去柴房,命孟姑嚴刑拷打,但是別要她們的命。”

這不是蕭煜第一回 拷打音晚身邊的侍女,從前那個謝玄送給她的繡娘便有過此遭遇。

可畢竟不一樣,望春驚駭:“那可是王妃的貼身侍女,殿下,您是不是再想想……”

蕭煜的臉色實在過於難看,俊秀面上煞氣畢露,輪廓緊繃,似堅冰冷凝,隨時會跳起來殺人一般。

望春一陣膽寒,顫巍巍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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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晚坐在妝台前,由青狄給她梳妝。

玉背角梳劃過她的三千青絲,柔順到底。

音晚換了一身素白五彩花鳥紋夾纈緞裙,烏黑的發披散在潔白的裙緞上,粉黛都洗幹凈,面頰瑩白,顯得更加玉質清新。

青狄見音晚郁郁寡歡,將尋出來的八寶赤金鳳釵擱下,撿了根墨綠緞帶給她將發束住,溫聲哄道:“姑娘,你今天也累了,睡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