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晚晚會不會是外頭有人了。(第3/3頁)

音晚知道他又生氣了,從前的他,一旦被觸怒,便是雷霆風雨降下,極好辨認的。可如今他不會再像從前,用那副兇駭面孔面對著她,他會用別的法子,使別的手段來紓解自己的怒氣。

枕間汗如雨下,濡濕了發絲,緊貼在面上。音晚覺得難受極了,身體痙攣,被徹底淩剮了一番。

幸運的是,她趁蕭煜不注意時,把那團紙條塞到了榻褥底下。

她翻了身,蕭煜便從她身後纏上來,聲音裏染了煙霧般的暗啞:“晚晚,你放松些,總這樣,吃苦的是你自己。”

音晚吃痛地抽氣,咬住了唇,不肯出聲。

蕭煜撫著她胭脂色的臉頰,無奈道:“真是倔強啊……”

他的聲音這般溫柔,與他的行徑截然相反。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勃然怒氣湧上胸口,連傷都不顧了。一通荒唐胡鬧下來,傷口果然崩裂開,望春苦著臉給他上完藥,又悄悄地退出去。

音晚還躺在榻上,眼上蒙著帕子,身上未著寸縷,玉臂順著榻邊無力的垂下來,雪膚上印染著點點青紫斑痕。

蕭煜穿好了寢衣,才上前將她抱進懷裏,解開帕子,些許懊惱道:“今天不算。”

音晚眸光涼涼,淡瞥了他一眼。

他道:“我昨夜打定主意,以後要跟你好好相處的,怎得今日又這樣了?”他低眉認真思索了一番,柔聲與音晚商量:“以後,我們不提從前的事了,好不好?晚晚,我不知怎麽的,一想起從前的事心情就不好,我控制不住自己。”

若手邊有刀,音晚想再捅他一刀。

蕭煜渾然未覺,略微思忖,道:“你不願叫我含章哥哥也無妨,那你以後直接叫我含章吧。”

音晚不想再招他發瘋,輕應了一聲,掙紮著要去撿自己的衣裳。

蕭煜這會兒倒乖覺了,急忙給她清理身體,把紗帳垂下,喚進侍女,命她們拿來新衣。

他不許旁人插手,親自給音晚一件一件穿好,囑咐了她好好休息,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蕭煜一走,音晚就把紙團從榻褥底下摸出來。

上面寫著幾個字:明日巳時,幽篁巷,藍衣道士。

音晚坐在地上,凝著紙條犯起難來。這幽篁巷就在宮城外,離淮王府不算近,父親要她明天那個時辰去,可她去不了啊。

她的寢殿外面都是護衛,連院子都出不去,若是貿然提出去那裏,又沒個名目,蕭煜允不允是一回事,不派人跟著她才怪。

她正糾結犯難,望春來了,站在幔帳外,恭敬道:“明日一早,皇帝陛下召見淮王殿下和王妃,殿下讓來傳個信,王妃早些準備,明日辰時,他在府門前等您。”

音晚心中大喜,但面上仍舊淡淡,懶散應下,著人送望春出去。

望春回了前院,見蕭煜正站在廊廡下逗鳥,鎏金籠子裏一只褐羽黃喙畫眉,乖巧地啄著他掌心的粟米。

見他回來,蕭煜問:“怎麽樣?”

望春道:“王妃好像不太願意去,總沒精打采的。”

蕭煜輕挑唇角,將最後一粒粟米塞進畫眉嘴裏:“她那是裝的,心裏肯定樂開了花。”

望春詫異:“啊?”

蕭煜撥弄著畫眉的小腦袋,笑道:“她要是不去,怎麽從密不透風的淮王府逃出去。為這件事情,說話做事都得拿捏著分寸。既不能過分討好本王,顯得太突兀,又不能真把本王惹惱了,撓幾下,再半推半就給個甜棗安撫安撫。呵,工於心計的小妖精……”

望春徹底懵了。

蕭煜摸著畫眉,憂郁地嘆道:“女人要是心狠起來,可真夠狠的。”

他仰頭,看著天邊舒卷的雲靄,眼角淬上了森森寒意:“你說,會不會是外頭有什麽人,勾著她的心呢?我從前聽宮裏老嬤嬤說過,女人要是變了心,有了別的念想,就會變得特別狠。”

“你說,我要是把這個人揪出來,當著她的面殺了,她是不是就能回心轉意了?”

“你說,藍衣道士,總不會真是個道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