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內鬥(修) 這個女人娶來就是要利用的……(第2/3頁)

蕭煜要利用謝音晚扳倒謝家,還得讓謝音晚給他生個孩子,去平當年他和善陽帝惹出來的亂子。

這個女人,從娶進門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要把她從頭到腳利用得徹徹底底。

蕭煜覺得沒意思極了,他沒再說什麽,起身走出了中殿,臨走時朝內侍擺了擺手,他們把繡娘的屍體一同拖走了。

望春緊跟蕭煜出來,問:“殿下不是原打算要將王妃和死人關在殿中一宿,好好嚇一嚇她嗎?”

蕭煜上了步輦,閉目養神,隨意道:“她害怕了,今夜就算了,以後再嚇吧。”

望春低頭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話到底什麽意思,原就是要嚇人的,害怕就對了,若人家本來就不怕,那還嚇個什麽勁。

但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問出口。

春夜幽靜,月輪高懸,皎皎銀輝潑灑入院,勾勒出影翳中的水榭樓閣。

蕭煜踩著月光下輦,剛走了幾步,驀地停下,問望春:“你說,當年謝潤機關算盡,不顧一切往上爬,口口聲聲是為了自己的兒女。若他早能料到,終有一日他女兒要如履薄冰、可憐兮兮地在本王手底下討生活,會不會後悔曾經背叛過本王?”

這個問題太深奧了,望春也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蕭煜想聽什麽:“謝大人一定早就後悔了。殿下當年視他為知己,他如此背信棄義,實非君子所為。”

蕭煜卻不似少年時那般容易被取悅了,站在廊廡下,宮燈疏影落在他臉上,顯得極陰晦,他默了許久,道:“本王不需要他後悔,本王只要他們一個個都付出代價。”

兩人剛進殿門,蕭煜的近衛陸攸就迎出來,道:“常錚先生到了。”

蕭煜終於一掃沉郁,俊秀的眉眼間流露出幾分悅色。

他快步入內,見殿中站著一男子,約莫三十歲,穿一襲薄錦青衫,以銀箍束腕,身形頎長,脊背挺拔,頗有些江湖人的氣度。

“含章,幸不辱命,人已帶回京城,不日便可完璧歸趙。”隨著走動,腰間環佩輕鳴。

蕭煜含笑點了點頭,謝過之後,又問:“伯暄可還好嗎?”

常錚笑道:“自然好,一天能吃五碗飯,小身板健壯得很,一口氣能爬三棵樹,掏五六個鳥窩。”

蕭煜嗤道:“就知道不能讓他總跟你混在一起,野的越發不像樣子了。明兒我就派人把他接過來,文武先生早都請好了,拜過師奉過茶,就開始念書,耽誤了這麽些日子,功課都要荒廢了。”

常錚哀嘆道:“可憐的小伯暄啊,這一下就要進狼窩虎口了。”

兩人少年相識,互損慣了,蕭煜不跟他一般見識,只潦草問了他來長安的一路見聞,便讓他去歇息。

常錚猶豫了少頃,端袖揖禮:“來的路上聽聞淮王殿下已於三月前大婚,來得匆忙,未備厚禮,只能口頭道一句恭喜。”

蕭煜譏誚道:“那你沒聽聞我娶的是誰嗎?有什麽可恭喜的。”

常錚勉強笑道:“好歹是謝潤的女兒,總比是謝家旁人的女兒強。那謝家姑娘幼時便是個小美人胚子,長大了一定也很美。”

少年時,蕭煜、常錚、謝潤便總混在一起,謝潤最長,也最沉穩,那兩人若惹出亂子,便總是謝潤在背後替他們收拾爛攤子。

一晃十多年,鬥轉星移,物是人非,憶起往昔種種,恍如隔世,總令人唏噓。

蕭煜大約也是想到了往事,臉色倏然暗下去,沐在昏黃的燭光裏,顯得沉沉森然。

“常錚,世人皆知我恨謝家,可是無人知,我對謝家所有人的恨加起來也不及對謝潤的恨。你知道為什麽嗎?”

常錚默然。

蕭煜臉上卻浮起淡淡的笑:“因為他與旁人不同,我們私交甚篤,我曾經很相信他。哪怕謝家害我入獄,在最初,我也從未遷怒過他,可是後來,他是怎麽做的?”

常錚猶豫少頃,道:“也許……他有苦衷。”

“什麽苦衷?”

常錚低下頭,不說話了。

蕭煜道:“我的十年,恐怕不是‘苦衷’二字能抵過的。”他轉身坐到榻上,脫掉外裳,斜身躺倒,漫然道:“所以,我至今都沒有掐死謝潤的女兒,已經很仁慈了。不然,我該把她的頭擰下來,裝盒送給謝潤。”

常錚再無話可說。

將常錚送走,蕭煜便吩咐侍從把那繡娘屍體和余下十幾個繡娘連夜給謝玄送回去。

事畢,他獨自宿於寢殿,想著此事的玄機,謝家內部的爭鬥,動了些腦筋,三更時才入睡。

依照約定,第二日大清早派出去的車駕就要接伯暄回淮王府的,奈何伯暄這些日子跟著常錚混出一身不受拘束的野性,日日要睡到巳時才起,還要梳洗穿戴,直等到蕭煜下朝回了王府,都還沒見伯暄蹤影。

蕭煜大為惱火,將常錚自被窩裏揪出來,一通數落,押著他到門口等,預備等伯暄到了,兩人一同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