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的導演(第2/3頁)

在意識到自己注定在愛情的道路上孤苦伶仃後,秦硯就徹底封印了“愛情”這個藝術的永恒主題,繼續去追尋物質之上的永恒美。

於是秦硯在藝術片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一般情況下,藝術片的成本是遠遠低於商業片的。畢竟爆破、特效、高片酬乃至宣發,都和藝術片沒什麽關系。

但秦硯的藝術片,從裏到外都流露出一股“秦硯”的味道。有影評人直接戳穿了說道:那就是金錢的味道!

拍《秋殺》的時候,秦硯提前兩年租下了一千畝的農田,種上自己所需要的玉米,只為了拍攝男主角面對自家農田意外失火時候的絕望。

拍梵高傳記電影《仰望星空》的時候,秦硯花500多萬請知名的畫師臨摹了上百幅梵高的經典畫作,很多畫作只是在電影中一掃而過。

秦硯對於畫面的美學有一種病態的追逐,他一直的觀念就是:只有讓自己感覺到心疼的畫面,才能夠讓觀眾感覺到心疼。

所以秦硯的畫面越來越華美,對於秦硯電影最經典的評論便是“每一幀都可以截圖下來當壁紙”。

讓人慶幸的是秦硯在藝術片上的確有著自己獨到的天賦,當然這得益於他從小到大成長的環境。

在衣食無憂後,人類才有足夠多的精力去觀察那些超越物質的命題。

秦硯拍過以“死亡”為主題的《秋殺》;也有從頭到尾彌漫著一股悲觀宿命論旋律的《從我出生那天開始》;當然也少不了後現代解構主義的《我的聲音》……

秦硯對於畫面、音樂的掌控,以及不計成本的投入,讓他每一部作品都得到了認可,很快就成為華語影壇文藝片的代表人物。

只不過秦硯總覺得自己的電影差了點什麽,始終沒有辦法達到自己滿意的成都。這個問題困擾了秦硯近十年。

原因其實很簡單,秦硯對於這些命題的了解僅僅是道聽途說罷了。

比如他想表社會階層的沖突,想拍底層生活的泥淖,可是他根本沒有真正體驗過他所描述的苦難。

他所理解的痛苦都來源於其他人的作品,這讓秦硯的電影始終透露出一種趾高氣昂和盛氣淩人的感覺。導致拍攝技藝、畫面、燈光、演技乃至服裝都已經臻至化境,但始終有一層疏離感。

這就是秦硯為什麽只能是藝術片的領軍人物,而不是真正泰鬥。

秦硯在“藝術”兩個字上掙紮了十年,某一天他突然聽到自己的父母說道:

“小硯拍的電影什麽都好,可就是有一點無聊。”

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電影,沒有辦法像自己所仰慕的斯皮爾伯格、卡梅隆、諾蘭、昆汀他們一樣,帶給別人“看電影的享受”。

接下來的幾年,秦硯徹底消失在公眾視野中,引得多少狗仔們失聲痛哭。

吃瓜群眾最關心什麽,長得好看的人、有錢的人、職業特殊的人……

畢竟秦硯一個人占據了所有的特點。只要把他最近吃什麽、穿什麽、用什麽亂寫一通,就有驚人的量。

他們甚至幻想,如果哪天秦硯談戀愛被他們拍到了獨家,他們就可以提前退休、享受生活了。

消失的秦硯做什麽去了?他回歸了自己的生活圈當了一段時間的花花公子,既是旁觀者又是親身經歷者。

三年後,秦硯拍出了第一部 提名國際三大電影節的電影《金色沙漠》——金色,用金錢堆砌起來的世界;沙漠,困於其中、直至死亡。

這才是秦硯最熟知的世界。

雖然最後沒能獲獎,但秦硯本人倒是沒有任何的遺憾,因為他已經知道自己的電影到底差在哪兒,只要不斷打磨就好了。

接下來的幾年,秦硯經常鬧失蹤,偶有報道都是看見秦硯又在什麽地方玩“變裝遊戲”。

每次等秦硯再出現於公眾視野的時候便會帶來一部新的電影,主題與之前的“變裝遊戲”緊密相關。

接下來幾年,華語文藝片真的成為了秦硯的天下,同時他也是唯一一個獲得國際認可的大陸文藝片導演。

但這並不代表秦硯就此一路亨通,相反對於秦硯的爭議就沒有停止過。

他越是有名,他越是招人攻訐。誰不羨慕秦硯這種含著鉆石湯勺出身的家夥?別的新人導演還在片場辛辛苦苦跑場務的時候,他已經拿著導演筒揮斥方遒。

諸如“拿著錢砸出來的電影”、“奢靡腐朽的拜金主義”等說法都算是輕微的,更多如“拿錢買獎項”、“潛規則的掌握者”等誹謗才是字字誅心。

偏偏秦硯不願意澄清與反駁,作為一名導演,他想用自己的作品進行反擊。

可如果每一個人努力的人都能獲得成功,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那麽多悲劇了。

秦硯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遇到了瓶頸,而瓶頸則來自於他三十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