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動風雲(7)(第3/6頁)

他臉上苦澀之意更濃。盡管之前打著人財兩得的想法,但他本身對宿星寒還是有幾分心動的。

“線索是什麽?”宿星寒相當不近人情,對於什麽真心剖析不感興趣。

“根本沒有什麽線索,是我騙你的!”

拖延了這一陣,也沒能等到轉機,更沒能讓對方心軟,反而被冷冷的狗糧拍了一臉,拓跋鴻索性不再抱有絲毫幻想。他大笑出聲,想要欣賞對方由欣喜到失望的表情。

“哈哈哈哈,殺了我吧!白念,拓跋氏不會放過你的,我也會永遠——”

噗嗤!

心口處傳出一陣劇痛,拓跋鴻感覺自己的心臟在瞬間被人捏成了碎片。

他死死瞪大雙眼,映入瞳孔的最後一幕是一雙充斥著極端殺意的兇戾的眸子。

宿星寒收回手,努力壓抑住全身上下翻騰的氣息,這才轉身離去。

突然想到什麽,他又認認真真留下一句話:“對了,我不叫白念。”

……所以不管對方想說什麽,都與他無關: )。

記得以前有人教過他行走江湖三十道守則,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行走在外多開馬甲,少用真名。

想到這裏,宿星寒那張冷淡的臉上突然現出懊惱之色。他好像睡的太久忘記了開馬甲的重要步驟……

“只記得易名改姓,忘記還要易容了。唔,應該沒關系吧?”

……

片刻後,一道身影自半空中飛來,伴隨著一聲怒吼,這間宅院直接被一掌拍塌大半,不知多少仆役身死當場。

而整座奉聖城也被調動起來,不僅處處戒嚴,更是開出了天價通緝懸賞。

·

大雍,盛京城。

“齊王府所圖甚大,如今兩家婚約既已作廢,侯爺卻不避嫌,依舊與齊王往來。竟是如此看好齊王嗎?”

長信侯府,地下室中。燭火幽幽照亮石壁,一位羽扇綸巾、作文士打扮的男子指著桌面上的書信,愕然問出口。

……按照他的分析,齊王絕對沒有表面上那麽安分。長信侯若想將來不受其連累,最好的辦法便是趁著兩家婚約出現問題,直接與其一刀兩斷。

然而,長信侯似乎並不是這麽想。

“我看好的不是齊王,是齊王世子。”

“猶記得十六年前,那時我追索前朝余孽路過齊地,與那位還在繈褓中的齊王世子有過一面之緣……”

長信侯目光幽深,難辨喜怒。

“當時我便發現這位出生不久的小世子身懷非同尋常的強大體質,神意圓滿,道蘊天成。”

那一身文士袍的男子正搖著扇子的手都僵住了一瞬,失聲驚呼:“道蘊天成……莫非是同那位太上道門當代道子一般的先天道體?這可真是……這可真是了不得啊。”

思索了半天,他也只能蹦出這三個字來做評價。

這世道便是如此不公。有人生來低賤,有人富比王侯。有人天生平庸無為,有人卻注定光耀一世……最不公平的便是,這一切並非源自他們後天的努力,反倒是每個人生來所注定。這種先天而來的差距足以讓許多人絕望。

“於是,當場我便做主與齊王一同定下了這樁婚約。”

長信侯看了這位駭然失色的心腹一眼,語氣平靜近乎漠然。

“後來這位世子進京,卻並未顯露出那種可怕的天賦。不過我以為,這多半是齊王找到高人,以秘法將世子的特殊體質隱藏了起來。否則,讓皇帝知曉實情,他恐怕無法平安度過這十年。”

文士手中的羽扇也不再搖了,他臉上現出欽佩之意:“原來如此,侯爺真是深謀遠慮。”

“若是那齊王世子真有如此天資,將來成就天人亦有可能,那可是天人存在!的確值得提前下注。只可惜婚約已廢……”他臉上現出深深的惋惜之情,“還好侯爺深明遠見,如今還能通過齊王迂回與之交好。”

長信侯方天洵沉默不語,似乎是默認。

……他做這一切可不是為了交好一個未來的天人,而是關乎到自身的一個重要秘密。這卻不可對外人言。

從平民一步一步爬到如今,方天洵從來只相信自己的力量,其他一切外力皆不可靠。交好一個未來天人,哪裏比得上自身成就天人?

——那位齊王世子,就是他成就天人的希望。即便締結婚約失敗,他又怎麽甘心就此放棄?

……

“長信侯另有所圖?此事當真?”

另一邊,距離長信侯府不過兩條街之隔的齊王府中,被晏危樓突然甩出的一句話炸得摸不著頭腦的沈老滿臉急切。

這一晚也算是波折頗多,直到天亮,飛羽衛問詢完畢,宴危樓才回到府中。

他前腳回府,後腳便傳來了皇帝的旨意——當晚大鬧榮鳳閣的紈絝們,都被要求禁足十天,包括他在內。

沈老頓時好一通念叨,又道:“殿下,我早便說過那榮鳳閣不是什麽好去處,幕後東家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