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28

下午三點多, 夏日日照最強的時間段已經過去，暖度剛剛好的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縫隙，在兩人身上打出來斑駁的光點。

五條悟不是第一次湊過來這麽近的距離, 不過在此之前，中也從來沒有過此時的異樣感。

因為以前無論是攬在腰上的手還是靠過來的撒嬌，看上去雖然親昵, 但都帶著十分的玩笑興致。

盡管每次中也都萬分嫌棄的把他扒開, 但是五條悟所有的舉動都能用孩子氣的任性與不拘小節來定義。

可是現在似乎有了一點說不上來的變化。

微風吹動的枝葉晃動間, 陽光在五條悟蒼藍色的瞳孔裏跳動了一下, 純白色的纖長睫毛在明媚的光線下幾近透明。過分淺淡的瞳孔原本總給人以一種冰冷的琉璃質感, 雖然面前這個男人時常掛著各種情緒的微笑，但是所有的笑意好像都會被淺色調沖淡，導致情緒僅僅浮於表層。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你說什麽？”

如果不是五條悟和此前不同的認真眼神, 中原中也覺得現在他就不是心平氣和的在這裏試探, 而是直接用異能力把他塞進石頭椅子裏做人體藝術了。

可能這裏面還有一部分五條悟雖然沒常識, 動不動就逗弄他，卻從來沒真的踩到過自己底線的緣故。

“我說，中也你聞起來好甜, 我可以吻你嗎？”

焦糖和水果的味道交融在一起, 甜膩的香味被金桔與百香果中和了, 再加上水果果凍裏添加的一點點薄荷，味道就變得和中也本人更加相稱起來。如果要五條悟來形容的話, 那大概是像曠野上卷帶著清晨寒露的微風。

“不可以。”中也從五條悟手中抽走紙袋，把包裝紙都丟進去, 從長椅上起身, “想吃甜品的話再去排隊, 不要打奇怪的歪點子。”

“被發現了啊。”

五條悟遺憾的嘆氣。

拎著的紙袋不輕不重的砸上了五條悟的額頭, 中也沒好氣的說：“會把你這種莫名其妙的話當真才比較不正常吧？”

雖然他一開始的確被五條悟的眼神唬住了，還以為他要來真的。

“是這樣嗎？可是我明明問的很認真啊？”

中也已經走遠，五條悟看著他腦後自己束起的馬尾一晃一晃，在跟上去之前以中也相當熟悉的不著調口吻提問。

“中也，你拒絕我是因為甜品，還是因為不願意啊？”

錯過了最佳機會，這次回答他的只有被團起來原本歸宿是垃圾桶的紙袋包裝了。

接住砸向自己腦門的紙團，五條悟隨手一拋就是一個漂亮的拋物線，紙團完美的落進不遠處的垃圾桶，引起了旁邊幾位因為外貌而在偷偷關注他的女生的驚呼。

明明曾經會因為女孩子起哄而摘下墨鏡打招呼，此時卻又像聽不到那因自己而起的小小吵鬧。五條悟在追上中也後又去搭他肩膀，似乎完全體會不到尷尬這種情緒，把被無視的問題再度推到中也面前。

“中也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啊。”

“我以為答案很明顯？”中也這時候就覺得當年太宰的荼毒還是有點用處的，最起碼現在他能面不改色的繼續用萬分嫌棄的語氣把五條悟的問題打回去。

在五條悟對這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不滿時，中也突然懷疑的側目看他。

“難道你曾經對別人這麽幹過，然後還成功了？”越想越覺得這是五條悟能幹出來的事，中也雖然沒把渣男兩個字說出口，但是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怎麽可能。”五條悟有種直覺，這時候要不解釋清楚，他絕對會被中也和某個天天拉著漂亮小姐殉情的家夥畫等號，“除了中也之外，還沒人能從我手裏搶走甜品！”

所以不是沒這麽幹過，而是之前沒有觸發過前提條件。

中也了然。

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是被打上了渣男標簽的五條悟剛決定去最近的激流勇進，就發現中也捏著他的手腕把他搭在肩膀上的手甩了下去。

“中也？”

“太熱。”

五條悟擡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

他覺得今天的溫度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