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8

原本中原中也以為自己會回到Kid的校長辦公室，結果沒想到一從通道裏出來，所處的卻是他昨天沒來過的一個房間。

空曠的黑白純色房間裏沒有擺放任何家具，只有一面大概三米高的黑色立鏡，入口的方向是延伸出去的一條白色小道，小道上每間隔三米就有一座純黑色的鳥居。

“日安，中原。”

等在這棟黑白二色房間內的只有昨天見過的死神Kid。

“只有你？”

實在是這個房間一眼就能望到頭，沒有任何能夠藏.人的地方，中原中也隱約覺得Kid可能是故意選定的這個時間地點。

Kid沒讓中也繼續往下猜：“有些事我想單獨和你聊聊，昨天人太多很多事不方便說。”

年輕的死神撩開鬥篷，戴在中指上的骷髏戒指上散射出一縷宛若活物的黑色物質，最後扭曲固定成兩個高背座椅，座椅的扶手上都雕刻著骷髏面具。

Kid做了個手勢示意中也坐下說：“中原對自己現在的狀況了解多少？”

中原中也沉吟一瞬，旋即下定決心：“我沒有死之前的記憶，通過吞食你們說的鬼神之卵可以修補靈魂以及恢復記憶。”昨晚回想起來的片段就是最好的證據，不過那段記憶裏有一點讓他很在意，“而且，我很可能不是這個時代，或者說這個世界的人？”

在他想起的為數不多的記憶中沒有咒術高專也沒有死武專，世界的武力頂層是異能力者的領域，但是昨天瑪嘉和五條悟的科普卻根本沒提到任何關於異能力者的信息。

明明並不是多麽隱秘的秘密，如果異能力者真的存在，不可能不被這兩個勢力監測到。

“另一個世界？也不是沒可能？”Kid金色的眼睛略微瞪大，張圓嘴的樣子頓時看上去少年了起來，中也這時候才有了一點對面的死神其實和自己同齡的實感，“如果是時代的問題，有一點就解釋不通。因為神明是不滅的，死亡僅僅會讓神明換代。中原你也一樣，如果你曾經在這個世界存在過，就算我不知道，高天原的[天]也會知道你。”提到[天]，Kid正色起來，“這也是我單獨找你聊的重點，在這個死亡之間不會被[天]觀測到，我想說的是，中原你現在的處境很微妙。”

神？

中原中也完全沒想到話題會拐向自己完全沒想到的方面。

“等下，你剛才的意思是因為神一直存在，而我之前從沒被神明觀測到過，所以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還是……”中原中也略微茫然，不太確定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你說我也是神明？”

“二者都是。”考慮到太過復雜的說辭只會加大溝通難度，Kid這次簡明扼要只說結論，“確切的說，中原你作為神明來說是不完整的，硬要說的話你和兩年前的我差不多，都是神明的碎片。”

在Kid的詳細解釋下，中原中也終於是對這個世界的神明有了一個直觀的了解。

神明，從人類的信仰中誕生的存在，只要還有一個信徒那麽神明就不會真正的死亡，死亡只會造成神明的換代，從幼生時期重新成長起來，但作為死神的Kid卻是一個異類。他是上一代死神從自身分裂出來的碎片，當他頭頂的三條黃泉之線完全連通，得到完整的死神力量後，他的父親，即上一代死神才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我的存在依存的不是信仰，而是概念。”相比兩年前已經成熟多了的Kid現在已經能夠以平常心來敘述那段過往了，“在最初高天原還沒誕生的時候，這世界上總共有八個概念化的規則碎片，被稱為舊支配者，支配著恐懼、智慧、力量、規律、憤怒等，而我就是極致的[規律]。”

中原中也沒接話，等待Kid往下說。

“中原你那偏向於咒靈的咒力，操控重力的能力，靈魂波長裏的狂氣實際上本質都是同一種力量。”Kid把昨天隱瞞下來的信息和盤托出，“雖然因為中原你現在碎得太厲害，也沒有徹底覺醒，暫時分辨不出來到底屬於哪種概念。但是，你很可能是舊支配者的概念繼任者。”停頓了一下，作為規律現具化的Kid神色有些微妙，“而支配者和[天]之間的關系並不和諧，近年來高天原不順從[天]的神明都被處刑換代了，而不巧，我們和[天]就不是一路人。”

安靜聽完Kid這段信息量巨大的推論，中原中也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完全解放異能力後進入的汙濁狀態。

如果結合Kid方才所說，汙濁那狂暴且負面的能量的確帶著詛咒與狂氣的味道。

不過中原中也沒著急表態：“所以呢？”

“現在中原你有三種選擇。”Kid豎起三根手指，每說一種選擇後就曲起一根手指，“第一種，徹底覺醒成為支配者，也就是成為完整的神明。第二種，最簡單的，成為咒靈。第三種，這個可能是最難的，成為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