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五條悟說完，河堤上的氣氛微妙凝固了一瞬。

詛咒的屍體還倒在不遠，他盯著神谷瞬一，姿態看似輕松，實則在暗暗戒備這個明明不是咒術師，卻能祓除詛咒的少年。

也沒看到他用咒物，那個光是什麽？

神谷瞬一同樣回望著他，半晌後泄下氣來，放棄般的勾了勾嘴角。他可以看著詛咒在眼前作怪無動於衷，卻沒辦法抵抗和白發藍眼睛的人的對視。

哎，這雛鳥情節啊……怎麽就改不掉呢。

“做個交易怎麽樣？”他舉了舉手裏的袋子，提議道，“用一個蛋糕，換一個守口如瓶？”

五條悟指節動了動，控制住表情：“哦，就一個？”

他的情緒掩飾得太好，神谷瞬一一時竟分辨不出來他想說的是“就憑一個蛋糕也想我幫你這個異類掩飾，不可能。”還是“一個蛋糕不夠，多來幾個。”的意思。

不過根據他一路追著詛咒玩的樣子來看，大概也不是什麽按常理出牌的人。

神谷瞬一問：“你說幾個？”

“十……不對，怎麽也要二十個起才行。”五條悟回答得很快。

身為咒術名門五條家的繼承人，他自然是不缺錢的。然而隨著入讀高專的時間越來越近，咒術界的老家夥們輪番來找他“談心”，順便附帶幾個特級祓除請求，導致他最近都沒有時間排隊買人氣小蛋糕了！

況且，只要不是詛咒，這個人是不是咒術師，又或者是別的什麽，答案對五條悟一點都不重要。

畢竟，他超強。

神谷瞬一聞言差點笑出聲，二十個，還“起”？

他擺手，手裏的蛋糕袋子跟著晃動：“你把我報上去吧。”

“快住手——會搖壞的啊！”五條悟及時制止了他對蛋糕的暴行，輕言細語地勸道，“哈哈哈，這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神谷瞬一看出來了，這個男孩子根本不在意什麽“秘密”“告發”。雖然他打扮低調，但一身的名牌價格不菲，光是他穿在身上的襯衣，就足夠買下幾千個小蛋糕了。

神谷瞬一淡定一笑，解下手裏的袋子：“就這一個，換嗎？”

“哎……”五條悟嘆氣，用走上前的實際行動表明態度，接過提繩，“我好虧。”

神谷瞬一不為所動，將袋子遞給他後果斷退後一步，“那，再見。”

他們的相遇像一場鬧劇，反派退場，自然也沒什麽好聊的了。

況且……

神谷瞬一余光向後瞥去，這個少年看著不靠譜，身上卻帶著股危險的氣息，讓他下意識想避開。

“哎呀，是被討厭了嗎？”五條悟抓抓頭發，目送神谷瞬一遠去，視線掃到詛咒的屍體，浮於表面的笑意褪去，他輕輕走到詛咒身邊，蹲下——

屍體非常完好。

除了少了一條腿外，幾乎沒有什麽傷口。五條悟低頭，目光定格在它額頭的圓洞上。

就是這個東西，擊穿了詛咒的頭。

他伸出手掌懸在詛咒額頭上。

——一點咒力都感覺不到。

“是個有意思的人。”五條悟看了看手裏的蛋糕袋，摸出手機按了幾個鍵，“喂，是我，有個咒靈屍體需要你們回收一下。哈，你問為什麽有屍體？我怎麽知道……”

被祓除後的咒靈會化為灰燼消失在世間。

那個少年不是咒術師，所以他殺死的詛咒才會保留屍體。

或許因為打電話的人叫“五條悟”，掃尾工作組很快來到現場，一同和他們下車的人裏，五條悟眼尖的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夜蛾大叔~”他揮手。

夜蛾正道額頭一跳：無論怎麽說，他還沒到被叫大叔的年紀吧！

他幾步走到五條悟身旁：“怎麽回事？”

對方無辜眨眼：“就是看到的這樣啊。”

夜蛾正道：“……”來了，就是這個，每次看都會覺得欠揍的表情。

他收回視線，轉身看向正在收拾詛咒屍體的掃尾組。面前的場景和上周四的情況差不太多，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但讓夜蛾正道不明白的是：

為什麽五條悟身在現場，出手的人卻是神谷瞬一。

那個少年看上去可不像這麽好心的人。

“原來夜蛾大叔已經見過他了啊。”五條悟頷首，瞬間明白了神谷瞬一剛才那番話的意思，“往上報”，指的就是這個吧。

雖然說每年高專的入學名單早在很久之前就定下來，但能在這個節骨點上讓夜蛾正道親自去接觸的年輕人，應該是突然展現出能力的cha班生，“這麽說，我們要成為同學嗎？”不過以他剛才的反應來看，夜蛾大叔極大可能是被拒絕了吧。

果然，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聽到了夜蛾正道的否定：“不，你們不會成為同學。”

夜蛾正道想也不想的說，想到咖啡廳裏神谷瞬一的表現，眉心皺成一團，“他沒有保護普通人的同理心，這樣的人不適合做咒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