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頁)

浴巾本身就不太幹凈,上面還有黃主管的血跡。

當時被霍元霽抱住,他都懵了。

誰能相信這是一個深度潔癖患者的行為?!

以前與霍元霽相處的畫面,像走馬燈一樣,一幀一幀在眼前晃過。

他去寵物市場穿著長衣長袖,選貓時離得那麽遠,校園喂貓時在貓叢中穿梭,硬是沒有讓一只貓近身。

種種跡象表明,他是真的有潔癖。

但,他卻是霍元霽唯一的例外。

宣若魚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更不敢大聲質問“你是不是一早就看上我了?”

“我摸你幹什麽?我為什麽要摸你?你有什麽好摸的?”宣若魚一連說了好幾個問句,又快又急,好似說得慢了,就會被誰咬一口一樣。

說完,丟下霍元霽,往停車場走去,有點落荒而逃的既視感。

“我要回家了。”又覺得走得很突然,很沒有說服力,強行補充,“家裏等我吃飯。”

霍元霽笑著跟了上去。

宣若魚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正準備關閉車門的時候,霍元霽抓住車門。

他把手伸到宣若魚面前,攤開。

掌心裏躺著一顆紅色的糖果。

他什麽話也沒有,眼神裏全是討好的意味。

“當我是小孩兒呢?”宣若魚把糖拿起來,剝開,放進嘴裏。

甜絲絲的草莓味在舌尖綻放,順著味蕾,浸入身體每一個毛孔,連呼出的空氣都帶著甜味。

糖紙找不到地方扔,又原路放回霍元霽手裏。

霍元霽捏著糖紙,放進兜裏。

他打開車門,坐了上去,聲音低低的,帶著祈求,“再陪我一會兒,好嗎?”

他的眼睛很大,耷拉著眼皮,帶著幾分可憐。

宣若魚覺得心尖被撩了一下,之前的別扭勁逐漸消散。

輕輕點頭,同意。

兩人坐在車裏,離得很近。

車內空間狹小,彼此的呼吸糾纏在一起,空氣裏彌漫著曖昧的繾綣。

那股別扭勁又漫上心頭。

宣若魚準備打開車載音響,緩和一下氣氛。

忽然,覺得自己的耳朵被輕輕捏了一下。

他擡起頭,猛地盯住對方。

“你幹什麽?”

霍元霽覺得他一點也不兇,像只紙做的貓,“之前你說,‘耳朵借我’,我想看看,借給我的是哪一只耳朵?”

“你,”宣若魚噎了半天,才找到一個形容詞,“你怎麽這麽輕佻?!”

病還沒好完,就開始浪。

被他觸碰過的地方,仿佛被火燎了,熱得發燙。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拿起銀針,把霍元霽徹底戳聾算了。

~

袁蓓、霍元霽、霍安安以及霍天罡的親子鑒定,由陳一北親自負責。

“歸巢”很快打來電話,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了。

宣若魚聽到檢測結果之後,只覺得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掛了電話,宣若魚斟酌語言,該怎麽告訴霍元霽。

霍元霽卻像是早有預感似的,問道,“說吧,我能承受的住。”

剛剛中醫師在的時候,宣若魚和他聊了一些霍元霽的病情。

他的聽力障礙一般會在耳朵遭受重大刺激的時候出現,情緒激動也會對聽力有所影響。

長期治療之後,霍元霽的耳疾有所好轉。

今天出現徹底失聰這麽長時間,一時因為受到外部環境刺激,二是“喜、怒、憂、思、悲、恐、驚”七情不暢,情緒起伏過大。

保持平和的心態,有利於疾病的治療。

這也是霍元霽一直懶洋洋慢吞吞,看淡人生的生活狀態的根源。

宣若魚害怕他聽到消息,情緒又會起伏。

中醫師剛剛走,他剛恢復聽力。

萬一聽到這個消息,又想不開,又聽不見了怎麽辦。

所以宣若魚小心翼翼試探,“如果,我說如果……如果……”

絞盡腦汁,如果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合適地詞匯來緩解這個消息的震撼性。

霍元霽嘆了口氣,打斷他,“說吧,我會試著克制。”

宣若魚轉過頭,擡眼看著他。

四目相對。

霍元霽的眼睛很漂亮,典型的桃花眼,平時總是半眯著,看似懶散,實則清明。

用眼尾看人的時候,不勾人,卻有味道。

現在這雙眼全睜著,卻有些飄忽,目光落不到實處。

眉宇間的焦躁都快實體化了。

看到他的表情,宣若魚覺得心臟抽了一下,感同身受般,覺得胸腔好似壓了塊巨石。

呼吸不暢、氣悶。

他很不喜歡現在這種狀況。

壓抑、負面、灰暗。

嘴裏剩下的那半顆草莓糖也抑制不住四周黑壓壓的霧氣。

不知道為什麽,他不願意看見霍元霽這種困擾的模樣。

他想要快速擺脫這樣的局面。

“霍元霽。”宣若魚喊了一聲。

“嗯?”霍元霽低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