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蜀在臥室裏睡了足足一天一夜,現在他正坐在道森家的家庭晚宴餐桌上。
本來他這麽長時間沒進食,又身處在這種中世紀貴族專用的大長桌邊,各種燭光紅酒和鮮花拼盤勾勒起來的晚餐,光是從那蹭亮的托盤蓋子下溜出來的香味就讓他忍不住要大吃一番。
可是所有的饞蟲在看見主位上坐下來的人之後都像是割韭菜一樣死了一片。
主位是太子洛神。
他怎麽忘了這人是要在這裏休養的?
作為貴客,他坐下之後,莊園主人和長子就作為陪同就坐在他的左右手的對立面。
和華夏的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不一樣的是,他們吃飯尤其喜歡說話,也不會因為主位上坐了個太子就拘謹的不說話,反而問的更多。
白晉南作為莊園的主人,問了些關於克拉克大帝的一些日常,很官方。
坐在白晉南旁邊的白瞿成了舔狗,要不是身份不對,他都能越過道森給洛神當侍者。
當然,最厲害的莫過於肖金,他和洛神之間隔著五個人,依舊能扯著嗓子問道:“公爵大人,您這次在道森莊園修養多長時間啊?”
“十天左右吧!”
“他們都說你和蘭戈王子今年年底就舉行婚禮了,是真的嗎?”
“不是!”
“那您打算什麽時候娶蘭戈王子?”
“這個事情還不在行程中。”
“……”
由此白蜀大概總結了一下,這些基本都是個人喜好,與政治無關,貴族的飯桌上是不講客人的敏感話題的,對於太子來說,政治就是敏感話題。
他們互動的風生水起,白蜀就在那兒默默的吃東西,他吃東西是作為研狗練出來的,和一群狗子在實驗室裏面偷吃東西講究的就是快、準、狠。
所以他並不顯得突兀,同樣都是動嘴,他動作連貫,從未停止過。
要知道饞蟲雖然死了,肚子還是要填飽的。
這麽勤勤懇懇了足有二十分鐘,七分飽的時候他看見了放在他的左手邊,也就是洛神的正面一個巴掌大的大肚罐子,蓋子都沒開。
這周邊十幾個菜都被他逐一試過,就這個沒動過。
好奇之下動手掀開了蓋子,然後看著那飄著一層紅油的熟悉感,白色的粉和上面的腐竹,他帶著一些期驥用叉子下去撈了一把。
完了放進嘴裏最後,眼睛都亮了……居然是螺螄粉。
準確的說是很像螺螄粉,但是沒有螺螄粉那麽大的味道,也沒有螺絲,甚至沒有酸筍什麽的,但味道就是迷之很像。
你能想象嗎?就是在這樣一個逼格的餐桌上能有這個東西,難道它就不是一個奇跡嗎?
小激動之下,他將那罐子慢慢的挪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後一口接一口的嘬粉。
正嘬的歡來著,突然整個右邊身子一緊,一股子攝人的檀木香猶如實質一般的將他箍緊,緊著一聲音道:“這個太辣了,你那個才一天,少吃點?”
“……”白蜀一口粉嘬一半,一半還在外面,愣是被他這句話給弄的一寸也不想往嘴裏拖了。
因為他想到了自己吃飯前去的那趟廁所,出來的是火辣辣的流質,幾乎合不攏……眼?
這人真牛逼,死一片的韭菜被他連根都刨了。
把嘴裏的粉都退了出來,然後狠狠眯了他一眼。
在他以為,眯眼是對敵人最陰的表達方式。
洛神被他這一個眼神弄得有些詫異,後回想自己的那句話,頓時笑了,他現在還能解釋一下自己只是想說消除標記的事情嗎?真不是說的那個?
想著,他不禁又朝著他的那個地方飄了一眼。
結果,“嘶——”
腳被踩了。
毫不留情,甚至還左右碾了好幾下。
“殿下,您有什麽不適嗎?”坐的最近的道森連忙詢問。
“沒有,被蚊子叮了一下。”
“蚊子?”白晉南微皺了眉頭,隨即對著旁邊的管家懷德道:“今日收拾餐廳的仆人沒有熏香驅蚊嗎?讓他們趕緊把香點起來。”
懷德是個眼袋比眼睛還要大的老頭,看著一臉的親和,實際上卻精明的很,他連辯解都沒有,直接下去吩咐人點香了。
“孟菲斯,你趕緊去潘德太太那裏拿些藥膏來。”白瞿一邊吩咐著他的男仆一邊道:“這些該死的仆人真的是越來越懶了,道森莊園裏面居然能跑進蚊子,我這麽多年都沒有被咬過。”
赫蓮娜夫人為這突然起的話題也有些不明所以,不過老爺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為了讓兒子不繼續說下去,輕咳了兩聲道:“莊園的周圍都種上了大片的驅蚊草,每日也有熏香,這個應該是漏網之魚,平日裏是看不見的。”
“真有意思,有人住的地方就有蚊子,你們道森莊園後面還有克拉克星球最大的雨林,我聽上次探險的人說看見碗那麽大的蚊子。”只要是對上赫蓮娜和白瞿,肖金就喜歡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