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顧懨被傅寒嶺抱走的時候意識昏沉,一直到回到明光殿才迷迷糊糊睜開了眼,殿內燃燒的鶴雪冷香叫人清醒了些,顧懨愣了一下,皺了皺眉。

他這是回來了?

他看了眼周圍景象。

傅寒嶺便在床榻旁坐著,見他醒來開口道:“雲德真君已經去抓藥了,你中了.催.情.香。”

他說這話時語氣坦然,提到.催.情.香也沒有一絲不好意思的樣子,顧懨只好啞聲道:“多謝師尊帶我回來。”

傅寒嶺挑了挑眉,只是看了袖子一眼沒有說話,顧懨低頭一看,竟發現自己竟然還抓著人家袖子。

他這時頭腦清醒了不少,一看自己動作就知道自己應當是剛才難耐之時忍不住了,所以才下意識的抓住傅寒嶺。

此時眉心一跳,便若無其事的松了手,隨口問:

“師尊,我剛才沒有做什麽吧?”

顧懨覺得以他和傅寒嶺的實力差距他也做不了什麽,誰料傅寒嶺聽見他的話,卻沒有說話。

他本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對方卻淡淡皺起了眉。

便宜師尊這是什麽表情,難道自己真的做了什麽?

顧懨心裏咯噔了一下,臉色不由有些變了。只因他想到了直起以狐形強迫傅寒嶺的時候。

就在顧懨一邊忍受著不適,一邊心裏七上八下的時候,傅寒嶺終於開口了:“倒也沒什麽。”

“只是阿懨抓著我的手罵一個人名字。”

“本尊從未見過這個人,不過有些好奇而已。”

知道自己沒做什麽顧懨松了口氣。

只是……罵人?

他在昏迷時罵誰了?顧懨眨眼看向便宜師尊,便聽那人收回手道:“阿懨在夢裏罵一個被稱呼作城主的人。”

“說要不是他,你就不會中.催.情.香。”

傅寒嶺每說一句,顧懨臉色就差一分,直到最後一句:“阿懨說,這腰封是那人為你穿上的。”

他原本以為自己只是一醉酒就喜歡吐槽,沒想到中了.催.情.香也是。只是睡了一覺,該說的不該說的竟然都說了。

“師尊恕罪,弟子只是睡的迷糊了。”他深吸了口氣還是強忍著解釋道。

傅寒嶺不置可否。

他這時嫁衣並未換下來,傅寒嶺目光在小徒弟腰封上看了眼,那是他親手系上去的,小徒弟一直穿著。

不過以他的性格,是斷不會允許別的東西出現在小徒弟身上的,既然他現在已經得知這是“別人”的,那麽便必須得去掉才行。

就在兩人說話時熱水已經燒好了,門外的侍童稟告之後躬身等著,傅寒嶺轉過身來,顧懨不知道怎麽回事,眉心忽然一跳。

“阿懨可要沐浴?”

顧懨身上全是香味兒,這會兒便宜師尊一說也想了,不過他看了眼門外,他心中想著難道是那會兒他回來的時候便宜師尊便叫人燒好了水?

在顧懨話音落下後,門外的侍童便將熱水放在了不遠處的屏風後。

“尊上可還需要什麽?”侍童將水放下後低下頭去。

傅寒嶺垂眸:“下去吧。”

在人都走後白發墨衣的尊者淡淡道:“阿懨可以去沐浴了。”

顧懨是準備沐浴,但他等了半天都不見傅寒嶺走,不由皺了皺眉:“師尊不出去?”

傅寒嶺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的書卷,語氣平靜:“阿懨現在香毒未解,為師若是出去,再有個意外便不好照應了。”

“浴桶就在屏風後,為師在這兒等你。”

他在傅寒嶺的目光下猶豫了很久,但是對方顏色冷淡平靜,好像並不覺得這是件需要商量的事情,倒顯得他小題大做了。

而且……他現在是人身,又不是傅寒嶺喜歡的毛絨絨,應當沒事。

這樣想著顧懨眉梢終於松了些。

換洗的衣物剛才侍童都端進來在一旁擺著,那浴桶中水還冒著熱氣。傅寒嶺就在外面等著,目光看在書卷上。

顧懨收回神識放下心,準備將嫁衣褪下來,然而等他褪去外面一層薄紗之後,才發覺自己忘了腰封。

那腰封穿上去難,取下來也難。顧懨轉過身去弄了好幾次都弄不下來,反而掙紮的額上汗珠滴落,此時只能死死咬著牙。

該死的淮陰城主,系那麽緊做什麽?

嫁衣被他幾次弄的淩亂不堪,顧懨和腰上的腰封大眼瞪小眼看了很久,還是妥協了。

“可否請師尊過來一下。”裏面的聲音有些顫音。

傅寒嶺握著書卷的手微微頓了頓:“過來做什麽?”

當然是幫他解開嫁衣腰封啊。顧懨說不出口,這會兒只能道:“這衣物有些難褪。”

顧懨已經決定這人如果不幫他,他就燒了這個衣服算了,結果這他話音落下,外面書卷被放下靜了一瞬之後,一陣腳步聲響起。

傅寒嶺走了進來,他依舊是那樣平靜沉然的模樣,看見顧懨狼狽之後卻只是目光深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