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頁)

他當時奇怪過,如今也奇怪,昆虛這裏的野雞怎麽都是黑色的?

他在別的地方,無論凡間、深淵還是鳳族、不拒山,見過的野雞沒一只是這個樣。

不僅如此,嗯,這些雞被滄沉打了過來,怎麽這麽安靜的?

門口的滄沉則變出了一把刃光青白的刀,邊舉起來摸了摸刃,邊幽幽道:“可惜鍋不夠大,不能一次全燉了。”

岑羽以為這話是對他說的,想了想:“那沒事,有缸,剁幾只鍋裏燉了,其他的拔幹凈毛、去掉內臟,用鹽腌了放缸裏。”

滿院子的黑野雞:“……”

或者應該稱它們為,蛟。

很快,滄沉腳邊的那只野雞化出人形,他原本是想站起來的,卻在可以感受的龍的氣場下,不得不從地跪了下去。

這一跪,院中的其他野雞們更靜了。

它們索性連爬都不爬起來了,就那麽躺在地上。

畢竟還是雞、還躺著,就可以免去給龍下跪了。

岑羽咦了一聲,從窗口走到門邊,站在滄沉身後看著。

滄沉還在摸他的刀刃,越摸神色越悠然,看都沒看腳下的黑衣男子半眼:“說。”

男子極力忍耐著,面孔上除了驚懼,竟還有抗拒和不屑。

岑羽覺得奇了,他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有誰敢對滄沉擺這樣的神情。

哦,是了,當初在天界,閑聊的時候朔悅同他提過,說因為一些原因,蛟族與這大青龍有很深的嫌隙。

什麽嫌隙,岑羽暫時不清楚,但看樣子,蛟族確實不太拿滄沉當帝君。

但人家做帝君的,能耐與天比肩,料理幾個蛟族的小輩如同大象踩螞蟻——

片刻後,院中一陣雞毛飛舞和喊救命的瑟瑟雞叫,跪在滄沉面前的黑衣男子低頭咬牙道:“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守在此處。”

守在此處做什麽,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他們只是聽命,在這千年中看著這間小屋子,和屋子中的男子。

有任何動向,都要傳音回報。

半年前,那男子坐雪橇離開了,他們上報了最後一條消息,卻沒得來解散的命令,亦或者別的指示,只能繼續留守、無所事事的做著野雞隱藏山中。

男子一說完,這滿院子被扒了毛的雞和他一起,又被扔回了山中。

岑羽滿臉困惑。

滄沉這才告訴岑羽,他在輪回中看他的時候,便察覺後山這處有不少蛟族。

這些蛟族並不靠近,又分散山中,岑羽在輪回中也未受到蛟族的打擾和傷害,他起先便沒多在意。

但回到輪回中,在鬼火燒靈府、提岑鐘魂魄的時候,他在安禾鎮上空忽然嗅到了蛟的味道。

拍岑鐘入鐵鏈的時候,滄沉最後問了他一句:“你在深淵殺的,都是蛟族?”

岑鐘這才說,當初安禾鎮遭遇突襲,正有蛟族摻和其中。

他雖不知道具體緣由,但既然蛟族與他有血海深仇,他做了鬼、成了鬼王,自然見一個殺一個。

岑羽:?

蛟族殺凡人?

滄沉接著說,說他前些天特意又入輪回看了下,發現原主自從拜入昆虛,昆虛便一直有蛟族的蹤跡。

還發現,原主那剖丹而逃的師父,身上也有蛟的氣味。

“他原本藏匿得很好。”

滄沉在輪回中尋找岑羽,經歷原主從小到大的人生過程的時候,半點都沒發現這個師父有問題。

直到滄沉幫了岑鐘,道心更進一步,龍魂趨於圓滿。

他再入輪回的時候,那只原本隱藏完美的蛟、原主的師父,最終還是暴露了。

岑羽理思路:等會兒,也就是說,屠安禾門的是蛟族,原主拜入昆虛後的師父也是蛟,最後原主被剖了丹,獨自住在這山裏,還有蛟族暗中監視?

原主這一生,怎麽哪裏都有蛟?

滄沉忽然道:“最後一個心願。”

岑羽想起:是了,還有原主的最後一個心願。

找到他的師父,交衡天。

東海。

岑羽坐在遠離凡塵、無人區的海灘邊,曬著太陽、吃著果盤,不遠處半空的滄沉施法分海。

不多時,海底傳來怒喝:“哪個不要命的分我東海的水?”

不知道這裏是蛟族的地盤兒!?

滄沉氣定神閑:“本君。”

不多時,一行人順著海水分開的那條路,匆匆忙忙地跑上岸。

領頭的、頭頂長犄角的男子昂著脖子看了看半空的滄沉,又收回目光瞧了瞧沙灘邊的岑羽,“嗨呀”一聲,熱絡地直奔岑羽而去,滿臉殷切和狗腿:“帝後怎麽在這兒,海邊太陽大,可萬萬別曬著。”

見岑羽回過來一個意外又生疏的目光,男子跑近後,對著岑羽恭敬地彎腰拜下,拜完擡手掩唇,低聲:“帝後可是來尋那剖丹的仇人的?”

滿臉嘆息,“早便為您準備好了,如今人都在水牢壓了許多年了,只等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