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3頁)

等岑羽下來,他施法將那簡易的修補變得分外紮實,此刻別說厚雪壓不漏,扔個大石頭上去,石頭碎了,屋頂都不會碎半片瓦。

這之後,岑羽像是熱衷上了敲敲打打,補完屋頂,又開始補窗戶、補門、補墻、修櫃子、修桌子凳子。

連原主那搖搖晃晃的毛筆架,他都給修了一下。

邊修邊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同人說話:“原主啊,看得出來,你也是個斯文的人,平時就指著看書、寫寫畫畫,簡單過過了。”

岑羽忙著手裏的活兒:“雖然不知道你怎麽把日子過得這麽淒慘,不過生活嘛,還是得認真體面一些。”

岑羽修好了毛筆架,原本折斷成兩半的支架,被他用細釘子釘好,釘完又用綿線在有釘子的地方纏了幾圈、打了個蝴蝶結——就像筆架上的繩線裝飾。

滄沉第一次知道,岑羽還能這樣苦中作樂。

他目光含笑地看著。

等屋子拾掇完,岑羽又開始補水補糧。

水好辦,雪化了便能用,糧的話……

仙府上一任的大宗主仙逝多年,這一任宗主沒將岑羽多當回事,但平日負責灑掃和後廚事宜的幫工、小廝們,都與原主交好。

這些天剛好便是後廚的廚房長悄悄過來給原主送煤的日子,往常原主得了煤,因知道如今仙府各方勢力割據,下人們的日子都不太好過,是決計不會開口要東西的。

但岑羽並不知道這些,沒辦法,誰叫他沒繼承原主的記憶。

於是那後廚長一來,岑羽便在門框旁虛弱的一靠,也不多言,只將那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往米缸的方向一瞥。

後廚長見缸都空了,岑羽那小臉也瘦了幾圈,心痛不已,忙不叠地回去拿糧拿肉去了。

當然,岑羽也不白拿,作為回報,他給後廚長列了幾份菜譜。

後廚長:“魚、魚香肉絲?”

岑羽點頭:“你照我的菜譜做,很好吃的,真的。”

後廚長又茫然地看著菜譜:“菜包拷肉,蘸香葉粉?”

岑羽再點頭:“這個也好吃。”

隱著身形的滄沉站在一旁忍俊不禁:還有烤玉米,酸湯魚片,拔絲紅薯。

這才幾天,他倒是適應得快。

但就算岑羽適應得再快,真論起來,如果是他一個人,光這破房子他都住不下去,何論其他。

說到底還是因為有滄沉在一旁搭手。

比如做飯,土灶不是煤氣灶,不會一點就有火,火還不穩,一會兒大、一會兒小。

小木屋的火灶,要燒幹枝幹柴,燒了有煙,嗆喉嚨還迷眼睛。

岑羽第一次動手,炒著炒著鍋都看不見了,等看見了,鍋裏的肉都焦成了炭。

岑羽氣得站在窗邊向外大喊:“沒油煙機怎麽燒啊!”

滄沉不知道什麽是油煙機,只知道岑羽快炸了,這才含笑施法,從窗外滾進一陣風,讓那風卷著火灶的煙,繞向門,吹向屋外。

又穩住那火,令鍋下那火不大不小,剛好可以煮飯燒菜。

岑羽這才燒好了飯菜,燒完還嘀咕:“怪了,我說要油煙機,還真給我送大自然牌的油煙機了?”

岑羽點頭感慨:“玄幻世界真神奇。”

更神奇的是,岑羽很快又摸到了原主的芥子法寶,在滄沉的幫助下,打開了那芥子。

摸進去,拿出一堆這樣那樣的東西,滿臉驚喜:“雲倉庫!”

滄沉:倉庫他知道。雲倉庫?

也是在這裏,岑羽發現了原主的所願瓶。

那瓶子身上自帶的術法十分低階,認人不認魂,岑羽一碰,那所願瓶便打開了,從裏面傳來原主低沉陰郁的聲音。

“被剖丹後,我已僥幸多活了千年……”

四個願望,一一道來。

岑羽聽得連連嘆氣:也是可憐人。

滄沉這才知道岑羽為什麽不是岑鐘的兒子,但還是要去見江霧輕,還是要找那妝奩。

原來都是為了原主。

這之後,滄沉又眼見著岑羽憑體內的龍魂喚醒了他曾經滋養了三萬年的小球。

再看著小球與岑羽相互陪伴、打鬧嬉戲,在屋外的雪地裏玩雪橇。

又眼看著一個原本該在龍窟守洞口的仙官,自作主張的抱了個龍蛋過來,想要“栽贓”岑羽。

再眼看著小球將那蛋打飛上天。

蛋飛上天的時候,滄沉淡定地助了把力,令那蛋越飛越高、越飛越高,高到沖上雲霄,砸在那離去的仙官臉上。

混賬東西。

再跟著跑路的小球和岑羽,一起往他如今休眠的地方跑。

到了山洞中,見了眼露金瞳、神色冷若冰霜的他自己。

滄沉:這什麽臭臉?

眼看著小球在磅礴龍息下被嚇得瑟瑟發抖,雪橇都拉不動了……

滄沉切了切齒,手一擡,令載著岑羽的雪橇飛向了這一世中的他自己懷中。

滄沉看著峭壁上那剛從休眠中醒來的龍:這人若不是他自己,如今腿已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