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3頁)
朔悅四處掃了眼,了然道:“曹陽在撥輪回盤了。”
略去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只重來對崇舟來說十分重要的經歷。
岑羽兩手往身後一背,也跟在爬山的大隊之後。
剛好,他也散散心、踏踏春。
至於岑鐘,他始終在禾青青幾個女孩兒的不遠處,大部分時候與身邊的男同伴邊走邊瞎聊,偶爾將目光落到禾青青那邊。
爬到半山腰,大家都有些累的時候,他從路邊的大樹上折了根不粗也不細的樹枝,用隨身帶的小刀削掉枝葉,斬到合適的長度,喊了一嗓子,丟向了禾青青那處。
禾青青聞聲轉頭,見岑鐘拋過來什麽,擡手接住,看清手裏是什麽,愣了愣,岑鐘已轉過身去,繼續爬山了。
只是過了會兒,他又落到了禾青青他們後面,爬山聊天,偶爾看禾青青幾眼。
朔悅笑:“人年輕的時候,灑脫都是假的,別扭才是真的。”
扭頭,岑羽全然沒管岑鐘那裏,而是在腰眺望風景,一臉身心放松的樣子。
朔悅哭笑不得,岑羽欣賞夠了山林風景,轉身跑回來:“來了,來了。”
這一路爬上山頂,沒什麽特別,直到爬上去後,大家提議就地安營、生火做飯,禾青青去林中撿樹下掉落的幹枝,岑鐘默不作聲,沒說一起,只是扭頭看了她一眼,等女孩兒的身影沒入林中,便轉身快步跟上。
朔悅如同在身臨其境地看話本一般,又總結道:“鬼王年輕時候這性子,與他後來差別挺大。”
岑羽拍他的肩:“知道了。”
不用總結了,都看見了。
兩人跟進山林。
朔悅又沒忍住:“按著我掃籍冊的經驗,此地必會有事發生。”
話音剛落,林中起了大霧,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等岑羽和朔悅再見岑鐘和禾青青的時候,他們兩人已一起躲進了一塊巨石下的凹陷處。
禾青青看著外面,在等雨停,岑鐘有幾分別扭。
因為那避雨的地方實在太小,他從前在安禾門、在學堂上,離女孩子總是遠遠的,哪怕不情不願地同禾青青說話,也要隔著幾人的距離,如今卻和禾青青肩挨肩,近到女孩兒發間的花油香都能聞到。
偏偏霧散盡之後,那雨沒變小,還越來越大了。
禾青青低頭看著腳下,往裏躲了躲,岑鐘面無表情,不動聲色地往外站了站,哪怕雨水已經把他一側的衣袖打濕了。
或許是不熟,也可能以前兩人的關系不太好,總之,禾青青既未同岑鐘說話,也未往他那邊多看,只看著外面那一直在下的雨。
又下大了些,她便又往裏頭站一站,實在退無可退了,她索性抱著胳膊蹲下,又忽然想起什麽,芥子裏摸出一把傘,斜歪著向外,頂在頭頂。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身旁少年那大半的袍角早就濕透了。
她只顧著自己往裏退,全然沒想到地方全是岑鐘給她讓出來的。
禾青青愣了愣,而後一手撐傘,一手扯了扯岑鐘。
岑鐘低頭。
禾青青落下些傘,露出一雙澄澈的眼睛,溫和地對岑鐘道:“你也蹲下,一起吧。”
又道:“地方雖小,但我們可以擠一擠。”
岑鐘露出怪異的神色,抿唇,反而又往外站了站:“不必。”
倏地被禾青青拉住袍角。
女孩兒的神色也不溫和了,反而帶著幾分嚴肅,像她那位門主爹。
她對岑鐘道:“你經脈好了還未有一年,大雨天濕氣重的時候還是會疼,當我不知嗎?”
“你既要修煉,自該珍惜自己一些。”
“同我一把傘能如何?”
“能比經脈被濕氣侵染的疼更重?”
她說著起身,擡起傘,與岑鐘肩挨著肩,兩人並用一把。
神色中又流露幾分倔強:還不一起?行,你不蹲下,我就站起來。
這一站,風吹進,雨水便將兩人下|身的袍擺一起打濕了。
岑鐘低頭看見,神色不明,卻依舊不動。
又一陣大風,倏的,禾青青執著傘一步跨到了岑鐘面前,與他面對面的同時,用自己的身體替他擋掉了隨風刮來的雨水。
岑鐘怔住。
禾青青擡著下巴,認真、倔強又從容的神色。
她對岑鐘說:“你入門的時候,門規禮中便有一句,‘入我安禾門,護我安禾人’。我爹是門主,我從小在門中長大,你既是外姓拜入,我也自當護你一護。”
岑鐘依舊怔著,眼中一派動容。
片刻後,他的手也握住了傘,一個跨步、扭轉,帶著禾青青轉過了身,自己向外,禾青青在內。
他同樣的眼神堅毅,語氣卻沉:“沒人告訴你,男人不用女人護嗎?”
禾青青一頓,疑惑地看著岑鐘,那眼神分明在說:你如今這個年紀,算什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