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3/4頁)

打鬧嬉笑中的岑羽忽然一頓。

朔悅也隨之停下:“怎麽了?”

岑羽收回手,理了理衣襟,朔悅亦捋了捋衣袖。

兩人繼續往‘安禾門’去。

岑羽想著什麽,走了會兒,才道:“不瞞你說,我近幾日才想著,‘情愛’到底是什麽,又是什麽滋味。”

朔悅聞言著實嚇了老大一跳。

岑羽跟了龍神這麽久,兩人如膠似漆,眼看著越來越黏,黏到能在別莊裏卿卿我我半個月才出來,怎麽會說這樣的話?

岑羽琢磨的神色:“我大概能感覺出來,我與滄沉,同崇舟,同你當年與白虎神,是有些不同的。”

朔悅一步過去,扯了岑羽的袖子,令他轉向自己:“可別說什麽‘不同’了,你可知你此刻這般,像誰嗎?”

岑羽眸光清明透徹,面孔流露疑惑:“像誰?”

朔悅抿唇,過了會兒,才將那個名字吐了出來:“像當年對我說,他修無情道,不是‘有情人’的若白。”

滄沉和若白一起進了輪回,便在‘安禾鎮’附近找了一座山。

深山中,滄沉露出了龍尾,若白在那段龍尾前手握烏刀,緩緩舉起。

刀尖落下前,若白有一點納悶:“怎的,溫柔鄉待過了,這也沒待多久,如今刀都不會拿,對自己都狠不起來了。”

不是要取龍骨、造內丹嗎。

自己動手啊。

滄沉靠著樹,神色淡然地恭維道:“不比你‘夠無情’。”

若白心知這是在損他當年,手握刀,眼含狠厲,抿著唇,低頭看腳下的龍尾,對著尾巴上某處的鱗甲,手起刀落地刺入。

“嗤——!”

刀尖帶著刃刺穿鱗甲、沒入龍尾。

鴉色的黑血從龍尾下緩緩溢出。

若白神色平淡、眼神狠厲地拔出刀,淡淡道:“你說的對,我是‘夠無情’。”

他再度舉起刀,卻轉頭看向不遠處樹下的滄沉。

“但如今站在那無情道上的……”

“噗——!”又一刀落下。

這一刀落下時,刀尖壓下,在鱗甲和血肉中,深深地拉下。

若白:“……是你那位九孤之命的上仙。”

穿肉剖骨之痛有如千鈞墜頂,但滄沉的神色始終未變。

他如常地站在樹下,聽完若白的話,點頭道:“如今我與阿羽,便若當年的畢月與你。”

畢月為若白硬闖裂縫取靈草。

他為岑羽剖肉取骨造內丹。

若白修無情大道。

岑羽薄情義、淡情愛。

但畢月走的彎路滄沉一概不會踏上,若白做錯的決定,岑羽也決計不會去碰。

滄沉:“我造這內丹,他想要便要,他不想要,便磨成齏粉,化風而去。”

若白剖骨的手一頓,不可思議地轉頭擡眸,滿臉震驚:“你付出這番,並無所求?”

不是想借此感化那九孤之命?

滄沉的神色依舊很穩,他對若白道:“我與阿羽已在一處,在意什麽‘薄情’‘淡愛’。”

說著,龍尾向著刀刃相反的方向一擺,果斷決絕地劃出一道更深更長的裂口。

那廂,岑羽和朔悅走到了安禾門。

熟悉的緊閉的朱紅色大門。

怎麽進去,不是個大問題——

岑羽也隱了身,和朔悅一起繞到後院,翻|墻進去。

一進去,便聽到整齊清揚的朗朗讀書聲——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停下後,夫子解析這段話的意思。

岑羽和朔悅站到了窗口。

但見少年崇舟坐在最末一排,斜趴在桌上,腿岔出一條,邊晃邊抖,吊兒郎當,很沒樣子。

與崇舟斜對角的第一排最邊上,一個粉紅衣衫的妙齡少女端正地隨著父子的講解,提筆在本上一一記錄。

她便是禾青青。

緣何岑羽和朔悅一眼認出了那女孩兒?

當然是因為曹陽的一番安排——

此刻少年崇舟的頭上一行只有岑羽和朔悅可以看見的閃光牌。

牌上寫著少年的名字:岑鐘。

粉衣女孩兒頭頂也有一個只有他們可以看到的閃光牌。

牌子上是女孩兒的名字:禾青青。

不止他們,堂內每個人頭頂都有一個標識身份和名字的閃光小牌子。

連夫子都有。

朔悅不忍直視地擡手捂眼。

以他的了解,這還真是曹陽可以做出來的事。

更讓人驚詫的是,少年岑鐘的頭頂不但有名字,很快還現出了一行小字——

【夫子提問,點名岑鐘,岑鐘起身答不知,夫子痛罵。】

果不其然,學堂內,夫子解析完,提問何為‘人亦大’,目光掃視一圈,落在了末排吊兒郎當的岑鐘身上。

“岑鐘,你來答。”

岑羽驚了,心道曹殿主很潮很有想法啊,搞得這就跟全息網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