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2頁)

“岑羽!你好歹毒的心腸!”

“當初秋文誣陷你,說你盜取龍蛋,天君已經將他發落縹緲殿,貶下凡塵、永世為奴。”

“這還不夠嗎?”

“還要牽扯我歐陽一族?”

“歐陽述和歐陽壬,他們父子不過是聽從秋文這個本門前輩的號令,在凡間幫忙尋找龍蛋而已,或許因此在仙府時沖撞過你,你便要這般懷恨、報復嗎?”

“一條命不夠,你竟讓他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岑羽總算搞清楚是怎麽回事了。

原來滄沉神罰的凡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個輕薄、羞辱、害原主跳湖喪命的歐陽壬。

而歐陽壬在這天上不止有同門的前輩仙人,還有同血脈的先祖。

先祖知道龍神一個神罰,害自己那一支的獨苗血脈在凡間徹底斷送,氣不過,越想越覺得是有人在龍神耳邊吹枕頭風,才害她斷子絕孫,於是憤憤地帶著巴掌找上了門。

岑羽無語。

朔悅也無語。

這位女仙振振有詞,說得好像她親眼見了龍神為什麽降下神罰似的,明明都是她自己猜的。

猜的就是一定真的?

她還挺會給自己洗腦的。

至於為什麽偏偏這麽巧,被神罰的是那個歐陽壬……

龍神的想法,誰又能知道?

朔悅原本想讓岑羽先走,自己同那熱血上頭的女仙好好絮叨一番。

岑羽已經從朔悅身後走了出來,親自會了那位女仙。

“歐陽壬是吧,”岑羽淡淡道:“他是你什麽人?”

女仙說,是她親哥那一支的曾曾曾曾孫,如今歐陽氏唯一的血脈,獨苗。

“哦,曾曾曾曾孫。”岑羽點頭,“換我來告訴你,你那位曾曾曾曾孫,在仙府的時候,對我做了什麽。”

岑羽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臉:“你瞧我這個模樣,長得還算過得去吧?”

都能被說吹枕邊風了,可見不止是還算過得去,是很過得去,非常過得去。

女仙蹙眉,等著岑羽的話,又不解岑羽話裏的意思。

岑羽繼續:“你瞧我長得不賴,大家都瞧我長得可以,你那位曾曾曾曾孫,也是這麽看我的。”

岑羽神色間勾起一抹冷意:“仙子既然猜了是我攛掇龍神滅你歐陽氏的血脈,不如再猜猜看,你那位曾曾曾曾孫在遇見我,覺得我長得不錯之後,又對我做了些什麽?”

女仙當場一頓,面露遲疑。

岑羽提醒她:“大可以往壞了想。”

女仙蹙眉。

岑羽:“怎麽,琢磨我的時候,就是吹枕邊風,心機、謀算,害你家族斷子絕孫,怎麽壞怎麽想。琢磨你那位曾曾曾曾孫的時候,就覺得他還是個‘孫子’,能有多壞,也不覺得他會對我做出些什麽?”

女仙發話道:“你大可以明說。”

岑羽:“明說便是,你覺得是我做的,那便是我做的。”無所謂。

“反正在我這裏,歐陽壬死就死了,死有余辜。”

死得正好。

“……”女仙臉上青白交加,氣得不行,又礙於岑羽背後的靠山,不敢真的拿他怎麽樣。

只能憤而甩袖,轉身離開,留下句:“你等著!”

岑羽等她個鬼,也轉身和朔悅一起走了。

朔悅驚訝不已:“原來你也有脾氣?”

岑羽好笑,誰沒脾氣?

他只是看著比較佛系。

朔悅點點頭,覺得這樣才好。

反正有龍神做靠山嘛,就是該有點氣性,偶爾把下巴擡起來,鼻孔朝天地走。

岑羽則在想,龍神神罰的原來是歐陽壬?

是為了他?

岑羽心底升起股陌生又微妙的感覺。

他活了兩世,這是第一次,有人為他做這些。

——哪怕實際上,經歷那樣遭遇的並不是他,而是原主。

可這些和滄沉有什麽關系?

明明這一切早在認識他之前,也早在孵化龍蛋之前。

是與滄沉、龍蛋,乃至龍族都無關的事。

是他自己的遭遇。

龍神何須在意?

還因此在幽明殿上空招來雷罰,差點被劈?

岑羽越琢磨心裏的感受越怪異,畢竟以前從未有誰這麽待他過。

這也遠和認識誰、與誰結交、善待友好、人情往來不一樣。

這是……

撐腰?

幫忙?

出頭?

好像都不是。

岑羽在陌生的感受中絞盡腦汁,最後只想到三個字最能貼合龍神的做法。

——為了他。

岑羽心底像被貓爪撓過,癢癢的。

走回幽明殿的時候,他忍不住想:龍神待他真的不錯。

無以為報,只能……

多多孵蛋。

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