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只有重台才會自稱夫君,所以,重台現在去了賽酒會?

回過神的燭方又問:“他去了有多久?”

“一個時辰了。”店小二道:“現在已經過了午時,今日是賽酒會最後一天……”

不等店小二把話說完,燭方披起鬥篷便往外走。

店小二見狀,追到門外:“公子,一會兒飯菜就要涼了……”

燭方哪裏顧得上這麽多,重台去了那麽久都沒回來,說不定這會兒已經醉倒在了賽酒會上。

就他那三杯倒的酒量,去什麽賽酒會,想用靈石直接說一聲不就行了。

外面果然在落雪,下得稀稀疏疏,迎面而來的冷風裹著寒意。街上的積雪才被清掃過,只有他們昨晚堆的雪人仍立在雪地上。

此時的燭方並沒有心情去關注這些,他只擔心重台有沒有喝得爛醉如泥。

趕到賽酒會的時候,只見台下圍了一大群人,比昨天還要多,也比昨天還要熱鬧。

燭方一走近,便聽見了各種議論聲,在耳邊此起彼伏。

“那人好生厲害,竟一口氣喝了二十碗酒,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他看起來像外地人,不像是個缺錢的,怎得也來了賽酒會。”

“人家沒準兒只是圖個新鮮,壓根兒就不是沖著錢來的。”

燭方心道,重台還真是為了錢,只不過……重台真能喝那麽多酒嗎?

他撥開人群往前走,一直到了前面才得以看見重台的身影。依然是那麽的頎長挺拔,站在眾人中宛如鶴立雞群。

坐在重台對面的是昨日那名黑衣男子,正在將那柄匕首遞過去。

重台理所當然地接到手裏,面無表情,雙眸清亮,一點兒都不像喝醉酒的樣子。

黑衣男子露出友好的笑容,拱了拱手:“在下宵練,敢問閣下如何稱呼?”

“重台。”看在對方做過自己對手的份上,重台勉強告訴了他。

“我還是頭一次遇到重台兄這樣的對手。”名為宵練的黑衣男子道:“不如交個朋友?有機會再約在一起飲酒,重台兄意下如何?”

“不如何。”

這便是拒絕了。

重台一心掛念著被他留在客棧的小夫郎,眼皮都沒擡一下。在得到那三千靈石後,揣著匕首便下了台子。

有人想攔下他同他說話,被他一臉冷漠地看了回去,頓時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了。

重台來到台下時,一眼便看見了站在人群當中的燭方。兩人視線相對,他初是一愣,而後眼睛一亮,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徑直走了過去。

“什麽時候來的?”重台牽起燭方的右手,把匕首放在了他的手心裏:“生辰快樂。”

聽見最後這幾個字的瞬間,燭方整個心窩都是暖的。

“剛來不久。”

他說著低頭看了一眼匕首,緩緩回過神來,心頭開始生出疑惑。

觀溟的酒量應該很差才對,可重台不僅沒有喝醉還在賽酒會上贏了?是主人格和副人格不一樣?還是觀溟騙了他?

在燭方出神這會兒,重台擡手拂過他的耳發。他平時霸道又強勢,極少會做出這種溫柔的舉動。

“那些飯菜可還合你口味?”

“很不錯。”

“吃完了?”

“沒有。”那麽一大桌飯菜他一個人怎麽可能吃得完!

“那我們這就回去。”

“嗯。”

人群的另一邊,宵練望著那兩道攜手離去的背影,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重台的名字。

他背起長匣子,拐進左手邊的街巷。擡首間,幾個白袍人攔住了前路。

回到客棧以後,整整一個下午燭方都是和重台一起度過的。一直到了薄暮時候,觀溟都沒回來。

外面的風雪太冷,燭方躲在屋子裏烤火,重台則坐在另旁靜靜地看著他。

讓燭方感到奇怪的是,從出來到現在,重台都不曾困惑過自己所在的環境,像是自然而然地便接受了眼前這一切。

這不禁讓他陷入沉思,會不會從一開始重台就知道了自己是個副人格?

想到此處,燭方往重台的方向悄悄瞄了一眼,後者直接與他的目光相撞。

“怎麽了?”

“沒什麽。”燭方扯了下嘴角,問道:“你今日去賽酒會,便是為了賺錢讓人給我做一桌飯菜?”

“嗯。”

“你喝了那麽多酒,沒覺得頭暈嗎?要不然休息一會兒。”燭方有意無意地試探著:“我還以為你不會飲酒。”

“燭燭勿須擔心,我自小便會飲酒,這點酒又算得了什麽。”

重台自小便會飲酒?那觀溟呢?

燭方還記得清清楚楚,合籍大典的那一晚,喝醉酒的觀溟滿身都是酒氣。

“那便好。”他望了眼窗外尚未黑盡的天色,對重台道:“我想吃糖葫蘆。”

聞言,重台隨即起身:“我去讓人買回來。”

“等一下……”燭方不太好意思地叫住他:“別人不知道我昨天是在哪裏買的,可不可以讓你親自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