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房門打開的瞬間,外頭的暉光迅速湧入了屋內,在地面投下一道淡淡的陰影。
燭方只從被窩裏露出小半張臉,眯著眼睛看向來人,裝出生氣的口吻:“說了不能進來,我要休息了。”
聞言,觀溟止住腳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聽聲音不對,以為師兄身體不舒服……”
燭方的臉紅了紅。
本來是挺舒服的,結果被某人給打斷了,這會兒反倒裏外都有些不適。
如果觀溟願意幫他的話……
思及此處,燭方整顆心撲通直跳,又不想真的被觀溟發現。
他勉強翻了個身,背對著觀溟:“今晚分開睡,我睡這兒,你出去。”
說完,他閉上了眼睛,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藥玉上。
得先拿出來才行。
卻不想,觀溟不但沒走,反而來到了床邊。
“師兄還在生我的氣?”
燭方心想這不是廢話嗎,正在猶豫如何作答,一個吻偏在此時落在了他的唇邊。
他先是一驚,連帶著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了,轉而去回應觀溟的吻。
燭方並不討厭和觀溟接.吻,有時候反倒覺得是一種享受。但這個前提是,他面前的觀溟是那個正常的觀溟。
連續素了幾天,兩人都吻得十分盡興。
直到觀溟將手沒入被窩裏,不過須臾,燭方整張臉都紅透了。
“師兄……”觀溟繼續吻著他,把燭方伺候服帖了才問道:“想要嗎?”
“嗯……”燭方很輕地點了點頭,似是不滿他中途慢下,小聲催促:“要。”
迷蒙暮色中,兩道人影重疊起伏。
一直做到半夜,燭方說自己餓了,觀溟這才停了下來。
兩人吃了個宵夜,又一起洗了個澡,夜深時候終於歇下了。
燭方的心裏擱著事,好一會兒都沒進入夢鄉,於是睜開眼睛靜靜地看著觀溟。
哪怕是在熟睡中,那張臉也依舊冷峻淡漠,就像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觀溟會有什麽秘密呢?
觀溟的秘密會是多重人格嗎?
燭方逐漸陷入深思。
他想起在白魚鎮時狐綏向他告狀。
他想起觀溟在鳳族夜宴上那雙血一般的眼眸。
他想起每到夜裏總會多出來的痕跡。
灑掃弟子說那晚見過觀溟,可觀溟卻一口否認。
他當時以為觀溟是在撒謊,那如果觀溟沒有撒謊呢?如果連觀溟本人也不知道呢?
因為不知道,觀溟才會困惑在小秘境發生過什麽;因為不知道,觀溟才會在做了那種事後又露出迷茫的眼神。
如此一來,這一切便說得通了。
但不論觀溟如何,都是他一輩子的道侶。
想到最後,燭方偷偷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後乖乖地窩進了觀溟的懷裏。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燭方第二天獨自去找了白憐,打算從他嘴裏套出點話來。
這會兒觀溟正在和師叔們忙著準備劍會,並不知道他去了何處,他也趁機偷了個懶。
新入門的弟子住在幽澗峰,同給兩宗修士準備的廂房離得很近。
雖然掌門師尊知道白憐的真實身份是鮫族公主,但在白憐沒有主動暴露之前,對他的待遇和其他弟子沒什麽區別。
只不過白憐從小秘境出來受了點傷,因此天隱子師叔給他另外安排了一個住處。這住處是個單間,比別的入門弟子也就好上那麽一點,勝在清靜。
燭方去得很巧,剛好看見幾名弟子從裏邊出來,看那弟子服的配色正是來靈山宗不久的入門弟子。
“不就是受點傷,還真當自己是錦衣玉食的嬌少爺了,給他送飯他還不吃。”
“他的傷早好了吧,之前說是二師兄救了他,可人家二師兄根本不搭理他。”
“也就他眼巴巴湊上去,還說二師兄要和大師兄解契。”
“這話不是你跟他說的嗎……”
“我說的他也信?大師兄是傻,他是蠢。整天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早就看不慣他了。”
“說誰傻?”燭方一走過去,那幾名弟子迅速閉了嘴,他接著問:“白憐呢?他在嗎?”
“大、大師兄……”幾人急忙低下頭,指了指身後:“白憐正在房間裏。”
“行,知道了。”說完,燭方沒立即走人,而是語氣溫和地問他們:“靈山宗的宗規都學了嗎?”
幾名弟子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都學了,二百一十一條,一條沒落。”
“學了便好。”燭方迅速拉下臉色,學著觀溟的樣子一本正經地說:“回去抄寫五十遍。”
“五十遍?這……”
“嫌少?那就再加五十遍。”
“沒沒沒有,我們這就回去抄寫。”
看著他們轉過身,燭方又添了一句:“錯一個字多抄一遍,再有下次,直接滾出靈山宗。”
“是。”
燭方罰完了那幾名入門弟子,走過去敲了敲白憐的房門。敲了一聲不應,過了半晌適才傳出白憐戒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