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晚,燭方做了將近一夜的夢。
夢裏有一雙手,白玉一般,修長無比。
那雙手溫柔地撫過他的臉頰和嘴唇,然後往下輕輕握住,將他拉入了一個旖/旎的夢境。
他在夢境中宛如攀上雲端,呼吸不自覺間變得起伏急促,就連不小心溢出的尾音也好似糖漿一樣甜膩。
有個聲音貼在他的耳邊,笑著問:“師兄,舒服嗎?”
燭方猛地翻身醒來,被明晃晃的日光刺得眯了眯眼睛。他呆愣了好一會兒,擡手按了按眉心。
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夢,怎麽還夢見觀溟幫他……
這麽想著,腦中又響起了那個聲音。
——‘師兄,舒服嗎?’
夢裏是挺舒服的,比他上次自己弄還要舒服。
燭方臉上一熱,後知後覺地發現身上有點黏。而他的被褥上,也多了不該有的痕跡。
不是做夢嗎?
難道是真的?
他沒遇上色/鬼遇上色/魔了?
燭方正在走神,卻聽外面的院子裏傳來一段對話。
“這位師兄,請問二師兄在嗎?”
“沒注意,好像出去了。”
“哦……那你知道二師兄什麽時候回來嗎?”
“不知道。”
“多謝師兄,我來幫你掃地吧。”
“這怎麽好意思,不用了,你是新來的師弟吧?看著有些面生。”
“嗯,我叫白憐。”
“二師兄不喜歡陌生人進霜雪居,你下次還是在修劍院等他吧。”
燭方把移門拉開一道縫隙,往外瞧了一眼,是白憐在和一名灑掃弟子說話。
這些天那個白憐總是有事沒事就找觀溟,讓他沒來由有些煩躁。他也是靈山宗的師兄,有什麽問題為何不來找他?
目送白憐出了霜雪居的大門,燭方準備先回去把被褥收拾幹凈,然後再洗個澡換身幹凈的弟子服出去。
今天不用去修劍院,暫時還沒想好做點什麽。
他剛要關門,一只手突然攔了下來。擡頭一看,站在門外的人竟然是觀溟。
這人不是不在霜雪居嗎?
“剛才……”燭方指了指那名灑掃弟子,問出心裏的疑惑:“他不是說你出去了?”
“嗯,又回來了。”觀溟看了眼他身後道:“回來找師兄修煉。”
回來得這麽快?我信你個鬼!
自從有了棲梧珠後,他們這幾日都沒再去後山的寒潭。要麽在觀溟的房間,要麽就在他的房間。
他的房間……
“等一下!”燭方想起被褥上的痕跡,連忙阻攔道:“我先換身衣服,一會兒去你的房間修煉。”
觀溟點點頭:“我在房間裏等你。”
說完,轉身便走了。
房間裏等你……這話好像哪裏怪怪的……
燭方簡單地沖了個澡,又換了身幹凈的衣服,來到了觀溟門外。
他故意咳嗽兩聲,敲了敲門:“我來了。”
屋內傳出觀溟的聲音:“進。”
燭方徑直推門而入,進去的時候,剛好看見觀溟盤腿坐在床上。
他十分利落地脫掉靴襪坐到對面,乖乖閉上眼睛:“可以開始了。”
觀溟取出木匣裏散發著青色光芒的棲梧珠,閉眼之前,不由自主地打量了幾眼燭方。
面前的人此刻閉著雙眸,睫毛纖長細密,肌膚光滑如瓷。因為脫掉了靴襪,這會兒正光著雙腳,雪白的腳踝映入眼來。
觀溟動了動喉嚨,強迫自己收回了視線。
這回修煉的時間比上回要長,燭方坐著睡了一覺,醒來仍在觀溟的床上。
他正欲開口詢問,卻發現觀溟的眉間浸了層密汗,看樣子十分痛苦。
這是之前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燭方皺了皺眉,忍不住出聲喊了句:“師弟?”
過了半晌也沒得到回應,又喊了聲他的名字:“觀溟?”
這一次,觀溟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的眸中仿佛盈著霧氣,叫人看不清也摸不透。
燭方急忙道:“你怎麽樣了?”
觀溟搖頭道了句無礙,迅速起身下了床,面上依然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三天後。”
“啊?”
“下一次修煉的時間。”
說完,觀溟頭也不回地走了,就像生怕他會追上去一樣。
燭方跟在後面邁出了房門,看那離開的方向才知道觀溟去了後山。
可是,後山除了寒潭什麽都沒有,觀溟去寒潭做什麽?
燭方一頭霧水。
他溜達著準備從霜雪居出去,經過長廊時恰巧遇上了今早和白憐說話的那名灑掃弟子。
那名灑掃弟子也看見了他,率先打了個招呼:“大師兄好。”
燭方知道這名弟子就住在霜雪居的偏院,趁機向他打聽:“昨晚有人來過霜雪居嗎?”
灑掃弟子搖了搖頭:“昨晚沒有,早上倒是來了個。”
燭方對白憐沒什麽興趣,接著問他:“那你有看見你二師兄半夜出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