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趙治愷眉眼陰鷙,聳著肩膀低聲嗤笑,“你可真不是個好東西,我當年一點也沒看錯。”

陳佑鶴知道他這是沒清醒,還把自己當成什麽季澤。心裏感到陣陣煩躁不安。

季澤到底是誰,和鄔希認識嗎?

心裏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可他半點也不願意相信,憋著勁欺騙自己。

趙治愷卻不肯放過他,顛來倒去地呢喃,一句又一句直往耳朵裏鉆。

“都是因為我,是我的錯,希希差點被我害得沒了命。你也不見了,沒人護著他。”

“你在他……最難受的時候玩失蹤,現在又滾回來……”

“三年多了,真以為他還惦記你?”,趙治愷臉上的厭惡不加掩飾,還要再度嘲諷。

“閉嘴!”,陳佑鶴終於忍無可忍,目眥欲裂。

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情嗎。那他陳佑鶴到底算個什麽東西?別人的代替品?

怪不得,怪不得鄔希見他第一面就挪不開眼,之後一直像個跟屁蟲一樣,對他總是和對旁人不同。

可笑他自作多情以為秦校草是他的替身,結果他自己也是別人的……

他不能接受!瘋了似的朝著趙治愷大吼大叫,“別他媽說了!看清楚,老子不叫季澤!”

幸好,通宵酗酒的趙治凱精神已經撐不住,眼睛漸漸耷拉著閉上,不至於演變成一場鬥毆。

地上一堆碎玻璃泛著光,酒液四處蔓延。

陳佑鶴渾身劇烈顫抖。幻想被打破,自信被摧毀,站在這熱鬧嘈雜的酒吧中心,他就像是一個小醜,大腦一片空白。

東域進門不遠處。鄔希在擁擠狂歡的人群中艱難穿梭,直奔著小表舅給他說的方向找過來。

他很快就尋到了趙治愷,男人臉上胡茬發青,正閉眼靠著墻壁,被他碰了一下肩膀就瞬間睜眼,看清他的臉就又安心睡過去,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找了幾個人幫忙把趙治愷架起來送到林叔停在門口的車上,他自己跟在最後面,穿過人群時小腿被不輕不重地蹭了一下。

明顯是故意的,他頭也不回。那人卻不依不饒追上來,撐開手臂把他的去路擋得嚴實,輕佻吹了個口哨,“請你喝一杯。”

遞到眼前的液體橙黃半透,被跳躍的燈光襯得綺麗。鄔希皺眉避開,“我不喝酒。”

大名鼎鼎的失身酒,就這麽直白誘他喝,心思昭然若揭。這行跡放浪的家夥也不算是陌生人,正是他只見過一面的另一個室友,向瑜。

這人軍訓也不參加,沒日沒夜地泡吧約酒店,幾乎從不回寢室,也不知正式上課之後會如何。

“就別裝清純了吧,不喝酒跑這來幹什麽,吃奶?”,向瑜聽他拒絕,有些不耐煩。先前他還真以為鄔希是個乖學生,都沒下手,今天既然在這碰到了,這不就是緣分。

他意味深長地湊近鄔希,往人耳縫曖昧呼氣,“我很大的,你試試就知道了。”

見第一面他就看上了這漂亮的小室友。他男女通吃,更偏於男,不在乎上下,玩得葷素不忌。圈裏雖然說0多1少,但像鄔希這種極品才是真的可遇不可求。

看起來鄔希好像不喜歡他這款,但不重要,反正男人都是一樣的劣根性,只要身體合拍就行。

眼瞧著向瑜不由分說要貼上來,酒杯也強塞進他手裏,鄔希目露冷厲,立刻叫了保安,扔下酒杯頭也不回地離去。

以往也不是從沒被騷擾過,穆叢鴿會替他善後。

向瑜沒想到他居然耍這麽一出,咬牙推搡保安,油鹽不進,“我跟我室友喝一杯聊聊天,礙著你們什麽事——唔!!”

有人忽然從身後死死捂住他的嘴,跟保安點頭,像是在替醉酒耍瘋的熟人道歉,“他喝多了,我這就把他帶走。”

保安揮揮手,並不深究。只要他們離開東域,什麽都好說。

一路拖行到外面無人的黑暗轉角處,重拳猛地砸到向瑜的肚子上,他眼球暴突,整個人頓時蜷縮著跪下去,由於縱.欲過度而身體虧虛,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陳佑鶴又一拳鑿他面門,骨節沾血,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廢物垃圾,陰森森露出一口白牙,“誰給你的膽子騷擾……我的人。”

他胸膛裏洶湧著磅礴怒火,精神仍因趙治愷的刺激而格外恍惚。他看到了鄔希來把趙治愷接走,想沖過去當面質問,卻哽在喉嚨裏問不出口。那小少爺身體太弱,萬一他一氣之下跟人拉拉扯扯弄傷了,總歸是舍不得。

正憋了一股火無處發泄,就有這種渣滓找上門來,他都沒跟小少爺說過那些惡心人的話,這色膽包天的東西居然什麽都敢說。

向瑜痛苦地捂著肚子在地上滾了幾圈,挨了打卻還是在悶聲低笑,放肆又譏誚,掀起眼皮瞟著暴怒的陳佑鶴,“你的人?是你的人嗎,我看好像不是啊,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