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頁)

就算女兒恨他恨之入骨,可砸斷骨頭還連著筋,身上淌著的說到底還是紀家的血,親情血濃於水。即便有滔天的恨意,心中總會殘存一絲不舍。

虞柔說:“這是最後一次了。”

“……”

對於紀盛軍,紀褚楓實在做不到一絲原諒,可所有人都讓她去,好像不去她就會成為世上最大的惡人。

她很想不管不顧,可最後還是被母親說服了。

也不知道說服她的到底是母親,還是心裏極力忽略的情緒。

到醫院的時候,搶救室門外已經守了好幾個人。

她只是剛從電梯出來,就聽到從裏面傳來的,來自許夏蕓的哀嚎哭聲,越往裏走那聲音越清晰。

不知道的還以為紀盛軍已經被宣告死亡了。

門外站著的除了許夏蕓母子,還有紀氏集團的幾個董事,以及常民。

相比於許夏蕓哭得撕心裂肺又浮誇的表情,常民顯得十分淡定,他兩只手背在身後,一臉凝重的盯著搶救室的大門。

就連紀承業,也擠出了幾滴眼淚。

這個曾經與紀盛軍稱兄道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兄弟的大舅子卻沒有一絲表情。

他就站在門口,好像只是完成任務一般,等到合適的時間再象征性露出悲痛欲絕的表情。

紀褚楓隔了一段距離停下,就這麽看著門口那些人,一瞬間有種被分成兩個世界的感覺。

那頭的他們神色忐忑仿佛下一秒就能哀嚎出來,而她,完全沒有任何情緒。

不緊張不難過,也沒有痛快舒暢的表情。

她剛到不久,一直亮著的搶救室燈暗了下去,目光瞬間都聚焦在那扇門,都在等一個結果。

兩分鐘後,那扇門緩緩打開,出來的只有主治醫生,不見救護床推出來。

醫生戴著口罩,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他站在門口,緩了好一會兒,才凝重道:“老爺子走得很安穩,準備後事吧。”

“老公!!”許夏蕓幾乎要昏過去,紀承業在一旁眼疾手快扶住她,嘴裏也不忘哀嚎喊爹。

那群人哭著走進手術室裏,也不知道其中有幾個是真心的。

自醫生宣告結果後,紀褚楓就一直站在沒有挪過半步,即便臉上仍是沒有表情,可仔細就能看到她的瞳孔微張。

她的手指動了動,握成一團,又慢慢松開,像是被抽掉力氣一樣。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挪動了下步子,一步一步朝手術室走去。

她站在門口,入眼便看到救護床上被白布蓋著的人,許夏蕓撲在紀盛軍身上哭喊著她的名字,而紀承業扶著她的肩膀,哭得異常大聲,頗有點痛哭流涕的意思。

其他人站在一旁也落了幾滴眼淚,也跟著嚎了幾嗓子。

唯獨紀褚楓,她站在門口像個木偶一樣,沒有掉一滴眼淚,甚至表情也沒有變過。

她走進去,一步步走到床邊,冷漠的神色與那些痛哭的人格格不入。

伸出一只手,將蓋在紀盛軍面上的白布掀開。

枯黃的臉,毫無血色的嘴唇,嘴巴微張開,看起來確實如醫生說的很“安穩”。

“你做什麽!”許夏蕓一把推開她,將白布蓋了下去,呵斥道:“你爸還在的時候你不看他,現在人死了你裝什麽!”說著,她又嗚咽了下,“盛軍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女兒啊,親爸都死了你竟然一滴眼淚也沒流,你還有沒有心啊?!”

許夏蕓的質問還在繼續,紀褚楓看著面前淚眼婆娑的婦人,忽的嘴角挑起一抹殘忍的笑意:“我再沒有心也是親生的,你——”她的目光落在紀承業身上,“呢?”

許夏蕓聞言一怔,都忘了哭,好一會兒反應過來才說:“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爸屍骨未寒你在這胡說什麽!?”

紀褚楓涼涼笑了兩聲,目光落在常民臉上,眼裏的寒意讓對方怔了下,無意識岔開與她對視。

“什麽意思你心裏清楚。”再度看向許夏蕓時,笑容裏多了兩分嘲弄,“你的靠山倒了,我給你留點面子,識相的你們自己收拾東西滾出紀家。”

“放肆!”紀承業喝道,只覺得自己從未有過的底氣,“根據爸爸的遺囑,我現在是紀氏掌權人,你還敢這麽對我媽說話,就算你是我姐我也不會原諒你!”

“爸爸?”紀褚楓不怒反笑,“你爸爸是誰你知道麽?姐?”她睨著紀承業,“你這個野種不配叫我姐。”

“你!”紀承業氣極,擡手想打她一巴掌,可他剛一擡手,那只手就被人桎梏住。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仿佛剛才悲痛的氣氛就未出現過。

“你們瘋了!我才是遺產繼承人,還想不想在紀氏待了!”紀承業朝桎梏住自己手腕的保鏢高聲喝道,保鏢聽到這話不但沒松手,反而更用力,直接將他的手反剪到背後,迫使他單膝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