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爺爺摔成腦溢血

謝遇上次被大舅子魏熊打了,去了醫院,除了斷了的鼻骨接上之外,其他內傷醫院也看不了。

醫生說回家自己吃中藥,謝大嬸想著丈夫是被自己哥哥打的,也沒處報銷醫藥費,醫院能不呆就不呆,謝遇在醫院住了兩天就被謝大嬸拉回家裏。

吃中藥就跟中彩票似的,你完全不知道藥是不是能對症,謝遇吃的中藥就不能對症。

謝大嬸去草藥店抓了幾幅草藥回來煎給謝遇吃,謝遇吃了並不見效,身上該疼疼,該傷傷,沒有絲毫好轉。

謝大嬸就急了,開始抱怨:“你也就斷了根鼻梁骨,不都給你接上了嗎?去了醫院醫生也說沒病,讓回來自己調養,我也給你調養了,你總不見好,山上還有一大堆活等著你幹,你這樣一天到晚躺著,要躺到什麽時候?”

謝遇肚子裏憋了一股子冤屈:“我躺著我樂意嗎?還不是你親兄弟打的?我現在動也不能動,一動就到處疼,你這個惡毒的婆娘還說這樣喪天良的話,你就是巴望著我早點死,你好跟趙郭山鬼混!”

謝大嬸從前就不怕謝遇,現在謝遇病了躺著,她更加肆無忌憚:“狗嘴吐不出象牙,如果不是你自己聽風就是雨,咱們家用得著鬧這麽大笑話給別人看嗎?你就是自己找打,我哥哥如果真的對你下狠手,你現在還有命留著對我冷嘲熱諷?”

“那你是不是打算學潘金蓮毒死武大?”謝遇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

“你不要激我,我毒死你,你也沒有個武松親弟替你出頭,你就白死!曉雪的報名費還沒有著落呢!你還在這裏嘰嘰歪歪,可憐曉雪這麽好一個孩子怎麽會攤上你這麽個無用的爹!錢幫不了,還盡拖後腿!”

“那你就帶她找她的親爹去!”

謝遇的氣話正中謝大嬸下懷,她拉著謝曉雪就出門去。

謝遇一個人躺在躺椅上長籲短嘆,周身的疼如螞蟻啃嚙細細碎碎又令人難熬,想到謝大嬸和趙郭山的瓜葛,想到這些年左鄰右舍背後的議論,想到謝曉雪那標致的臉蛋、聰明的腦袋……

這些年自己怎麽就當了個龜孫子,不以為恥,還甘之如飴呢?

謝遇越想越不是滋味,悲從中來,流下兩行熱淚。

正哭著,趙歡歡就進來了。

“你……你怎麽來了?”謝遇舌頭都打架了。

老婆孩子這時候都不在家,趙郭山的女兒突然大駕光臨,她想幹哈?

“我是個謝大叔送藥來的。”趙歡歡面帶微笑,聲音甜美。

謝遇冷嗤一聲,鬼才信!

拋開兩家結仇的關系,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能給他送藥?

他謝遇就算是一頭綠頭龜,也不是個傻子。

“我知道你不信,要是我我也不信,可我是醫者父母心,能見死不救?”

趙歡歡手裏拿著一個藥瓶,藥瓶裏裝著幾粒她用箏聲開過光的藥丸。

這些藥丸治療癌症那樣的絕症不行,但給謝遇治內傷卻是能藥到病除。

“上次謝大嬸不是說了嗎?曉雪姐姐不是謝大叔你的親女兒,曉雪姐姐既然不是謝大叔你的親女兒,那她會是誰的親女兒呢?

“這麽多年,街坊鄰居都把我爸的名字和謝大嬸擺在一起,我和大家一樣的想法。如果曉雪姐姐真的不是謝大叔你的親女兒,那我爸十有八九就會是曉雪姐姐的爸爸。

“那這樣一來,曉雪姐姐不就是我的親姐姐了嗎?都說養育之恩大過天,謝大叔就算不是曉雪姐姐的親爸,好歹養了曉雪姐姐十六年。

“謝大叔還是替我們趙家養的女兒,這樣的恩情我們趙家總得回報一二,如今謝大叔病了,我手上有藥,怎麽可以藏著掖著,不救謝大叔呢?”

趙歡歡娓娓道來,謝遇卻有想死的沖動,“你殺了我吧!趙郭山,你殺了我吧!”謝遇悲憤呼號。

“謝大叔連死都不怕,還怕吃我的藥嗎?”趙歡歡說著強行給謝遇喂了幾顆藥進去,躺椅旁邊的椅子上剛好放著一個水碗,趙歡歡端了水碗給謝遇順帶喂了水。

謝遇被猛不丁喂了藥又灌了水,大咳特咳起來。

“謝大叔,藥也吃了,身體也無礙了,該去幹活給曉雪姐姐的報名費想辦法了!

“雖然大家都說曉雪姐姐不是謝大叔你的親女兒,謝大嬸自己也承認,可畢竟沒有去做過血型鑒定,一切都沒有定論,說不定曉雪姐姐是謝大叔你的親女兒呢?

“即便不是,但目前曉雪姐姐還算是謝大叔戶口本上的親女兒,謝大叔是曉雪姐姐戶口本上的親爹,曉雪姐姐要讀書,報名費總不能讓別的男人出吧?

“我剛剛可聽到謝大嬸說帶曉雪姐姐去找那個賣豬種的男人拿報名費去,謝大叔您的女兒要讀書,幹嘛讓別的男人出報名費?

“謝大叔你的臉往哪兒擱?你的女兒如果不是你自己供的學費,那還不如別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