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牌局(下)

沒想到陸彥這時候還想著以勢壓人,以為能將恩桑格唬住就找回場面,曹沫心裏一笑,無視陸彥氣勢洶洶的眼神,卻眯起眼睛,笑著跟嚴志成說道:

“難得陸少看得起我這樣的小嘍嘍,不過這時候我們似乎應該請黃總先跟陸總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吧?要不然陸家懷疑我們跟嚴總聯手起來設局坑騙陸少,到時候再氣勢洶洶跑到德古拉摩來興師問罪,我這樣的小嘍嘍可承受不住啊!嚴總,你說對不對?”

他也不管陸彥那張本來還算英俊的臉皮,聽了他這話都微微哆嗦,從恩桑格桌前拿起一支雪茄,交給旁邊穿著超短裙的侍應女郎幫他剪開。

等雪茄點上火,他隨手拿了一枚籌碼遞過去當小費,感覺上很是瀟灑。

“你也要有資格從我手裏騙這筆錢啊!”陸彥陰柔的看過來,咬牙說道。

“你給陸建超陸總打電話,我今天就是跟阿巴查、沈總借五十萬美元,也陪你玩到底,”曹沫說道,“要不然的話,以後還真是什麽小角色都敢騎到我頭上來說‘敬酒罰酒’這種放肆話了!”

“你說誰?”邵志剛怒道。

“我他媽就說你,你他媽有種就坐下來陪我們玩這局,沒種就老老實實站他媽一邊去,別他媽吭聲。你他媽知不知道賭場的規矩,這裏有你吭聲的資格!”

曹沫霍然站起來,拿著雪茄指著邵志剛破口就罵,一口一個“他媽的”,恨不得將邵志剛當頭噴死。

“你他媽什麽角色,敢對我說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屁話,我說你兩句怎麽了?我今天照顧嚴總的面子,忍你這麽久沒有發作,你他媽還敢往我的槍口上撞?你他媽知道五十萬美元一局是什麽,老子我敢玩這局,今天我就是噴死你,嚴總都不能說我半個字!”

“曹經理,值得為這種小事動氣?”嚴志成陰沉臉說道。

“嚴總你或許覺得小事,又或許是我太年輕氣盛,但黃總、陸少當時在場,這雜碎提著一破酒杯跑到我跟前說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是受不了這氣!”

曹沫坐下來逮住嚴志成一通訴說,見陸彥、黃鶴斌眼神陰柔的看過來,冷笑道。

“陸少、黃總你們不要怨我針對你們。你們手下這麽不懂規矩,你們卻不當回事,也就不把我曹沫放在眼裏,我也只能說,這雜碎只要在德古拉摩留一天,我心頭這口惡氣就消不了!我們廢話也不多說,只要陸建超陸總同意,我曹沫就是賣血賣腎,也要陪你們玩這局!阿巴查,開張五十萬美元的支票給我,我將我科奈羅湖工業園的股份抵押給你!他瑪德我就當過去一年白幹了,這口氣我也咽不下!”

在國內已著手普及信用卡,卡奈姆還是支票橫行。

見曹沫戲演得這麽逼真,最後還不忘將他牽出來當工具,阿巴查心裏也是無奈,從兜裏掏出支票簿以及剛入手的那筆萬寶龍蛇筆,“刷刷刷”將支票開給曹沫。

曹沫接過支票,屈指彈了彈,冷眼看向陸彥。

“你們要跟著玩?”阿巴查問道。

五十萬美元是上限,其他人要跟著玩,可以追加籌碼;離場或保持當前的籌碼小打小鬧都沒有問題。

謝思鵬、楊德山都不吭聲,他們都想將籌碼收回來。

沈濟笑了笑,示意就桌前這點籌碼跟著看戲——五十萬美元,都抵他在東盛兩年副總裁的收入了。

恩桑格、勃拉姆在德古拉摩看似紈絝子弟,面對巴哈也不會弱了氣勢,但實際上他們平時也就玩三五千美元的牌局,今晚兩萬美元的牌局就已經有些超標了。

奧本海默、魯伯特兩大家族真正得勢還是軍政府統治結束之後短短三四年時間,積累的財富有限,現在一年也就二三百萬美元的收入。

他們二人都不是各自家族最核心人物,手裏能動用的現金,又能有多少?

他們在西卡艾德特電網公司任董事,目前定的年資才一萬美元。

恩桑格剛才被陸彥搞得有點下不了台,幸虧曹沫站起來救場,這會兒當然表示就桌前的籌碼陪著玩。

說實話,在場真正能面不改色玩五十萬美元(四百萬人民幣)牌局的,也就曹沫跟陸彥兩人而已。

其他人要玩,即便是黃鶴斌、嚴志成、謝思鵬都是硬著頭皮上,但也差不多相當於是賭身家了。

五十萬美元是籌碼上限,而德州撲克清底是很容易的事情,三四次清底就是小兩百萬美元,這麽大的牌局,不精心考慮、籌備,他們能腦子一熱跟著玩?

德州撲克界有句老話,職業老玩家一場輸贏規模要控制在身家的十分之一。

這也就是說以謝思鵬的身家以及他謹慎的性格,即便是職業賭徒,一夜輸贏的極限就是五十萬美元,而不是直接一次提五十萬美元的籌碼上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