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2頁)

宇哥欲言又止,臉上的神情變了再變,意味頗復雜。他動動嘴皮子,但最終只敲打了幾下,告誡不要太張揚即可,別的不用擔心。

青禾不願多談與工作無關的私事,三兩句話就搪塞過去,說:“謝謝宇哥,麻煩你了。”

宇哥擺擺手,“跟我還客氣什麽。”

青禾應聲,表示自己要去訓練了。

宇哥點點頭,但可能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當即添道:“好好幹,別往心裏去。”

青禾一怔,知曉他話裏的深意,沒解釋。

宇哥應該是想到她上次借錢的事,誤會了,難怪剛剛一臉奇怪的表情。

葉希林和齊二不知道這事,倆人都是不關心網絡動向的,天大的麻煩壓下來都雷打不動。

齊二近來心情爽利,做什麽都笑眯眯的。他家現在可是順風順水,他的收入可觀,他老婆的花店生意亦蒸蒸日上,兩口子把女兒送去學芭蕾了,說是培養特長得從小開始。舞蹈學校的老師誇女兒有天賦,齊二覺得這是繼承了自己的藝術氣息,臭美到在青禾與葉希林面前嘚瑟了好幾回。

葉希林單身,青禾沒有生孩子的打算,她倆對此不能感同身受,無法體會這種喜悅,齊二開心就成。

晚些時候,回到出租屋,青禾跟文寧提了下這個。她不生氣,更不是為了告狀,僅是在分享趣聞。網友的編料實在太扯了,儼然就是笑話。

文寧正坐在床上看電腦,聞言,先是擰緊眉頭,再停下手上的工作。

這人的反應跟青禾想象中不大一樣,她好像有點不高興。

青禾在廚房煮面,隔著一道小小的門看不到這邊,她還玩鬧似的拖長聲音問:“文大金主,吃不吃菜心?”

房間裏沒聲兒,文寧不應答。

青禾疑惑,走了一步,探出小半邊身子看過去,還以為怎麽了。

文寧合上筆記本,不把情緒表現出來,溫聲說:“不吃。”

青禾哦了聲,沒太上心這人的變化,“那我要,不留給你了。”

菜心是最嫩最可口的部分,青禾挺喜歡吃這個。

說是這麽說,她還是把菜心放進文寧碗裏,再煎兩個荷包蛋。

剛把面端到桌子上放著,青禾狀似無意地問:“你是不是去墓園了?”

文寧幫忙拿筷子,回道:“你到杭州巡演時去過一次。”

杭州,樂隊巡演的第一站。

青禾先坐下,說話不拐彎兒,直言:“我去墓園,看到你送的花了。”

文寧坐對面執起筷子,先把荷包蛋撥開,再挑出底下藏著的菜心放青禾碗裏,像是預料到青禾會把東西留給自己,不帶任何猶疑。做完這些,她才說:“過完年一直沒時間,當時正好比較空閑。”

青禾垂了垂眼,“還有別的人去了。”

文寧說:“我一個人去的。”

“在你之後,”青禾說,“不是跟你一起。”

文寧聽得懂個中深意,明白這是在說什麽。

還能是誰給青子君送花?

葉希林跟著巡演去了,孟知在醫院,江子幹不出這麽溫情肉麻的舉動。對方知道青子君葬在哪兒,還專門趁著青禾離開南城後去送花,只能是某個特定的人了。她倆都清楚是誰,除了那個人,不會再有別的人。

文寧默然半晌,終歸還是說出了那三個字。

“謝安然。”

似是在聊再平淡不過家常,青禾問:“你是不是對她感到愧疚?”

舊事重提,怎麽聽著都不是那個味兒。

但文寧不會避開這個,輕聲坦蕩說:“有時候會。”

青禾低頭嗦了口面,再抽紙擦擦嘴,看不出是生氣了還是如何,她似乎在思索什麽,半晌,夾起金黃的荷包蛋咬了一小口,嚼了嚼,吞下,醞釀好了才說:“我也是。”

大抵是沒料到她會如此回答,文寧慢半拍地對上她的視線。

青禾說:“有時候矛盾,覺得對不起她,又怨她,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麽。”

文寧放下筷子,靜靜聆聽。

青禾繼續講:“不管怎麽樣,其實心裏還是有一點介意。可能我沒立場這麽對她,但就是很在乎,控制不住。”

文寧只是看著她。

她說:“之前走不出來,興許是我的想法太……”

“你沒做錯過什麽,跟你無關。”文寧開口打斷。

青禾止住話頭,頓了頓,直勾勾盯著這人,許久,問:“文老板,你這是在維護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