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販毒團夥清理門戶(第6/20頁)

“必須的。”周景萬答應著。

任明星坐不住了,舉手道:“我也要,沒槍我拿著彈弓上。”

兩位隊長呵呵笑著,不是嘲笑,而是會心地笑。

從警前可能是千人千面,可要投進警營這個大熔爐裏,再多個性也熔入到一個共性裏,好吃懶做的輔警任明星也開始憧憬了……

下午四點的時候,七大隊隊長田湘川匆匆趕回支隊。一摞查到的資料被送到了在這裏等待的武燕、馬漢衛手裏,是查到的連天平的相關資料。這個人的信息極缺,他們就換了個方式,從他身邊的人查,還真有發現。

“這麽多?居然這麽快?”武燕驚訝道。

“你們一提醒,方向一對就快了。關鍵問題是連浙生這個人車禍死亡,有關連天平的線索都斷了。曹戈起家時經營過屠宰場,連浙生早年在本市經營水產海鮮。他是南方人,兩個人的軌跡是有交集的。六年前連浙生回鄉時發生車禍死亡,之後水產生意就盤給了本市一位業主,叫董新民。他的家人遷走了。這個董新民呢有個親戚叫董小花,這就熟悉了吧?”田湘川道。

“波姐啊,大名鼎鼎啊。”馬漢衛笑道。

“連天平呢,出現得就有點奇怪了。我跑了趟街道警務點、街道辦,還就都知道這個人。恰恰咱們的大數據裏,沒有任何信息。”田湘川道。

“那是什麽原因?”武燕問。

“我不太敢下定論。農貿市場這片外地商販啊,瞅空你們瞧瞧去,攤位上布一遮就能睡,車上也能睡,吃喝拉撒能節省到極致。人員成分很復雜,和高危人群差不多,如果有嫌疑人混跡在裏面,還真不好說。”田湘川道。

“你說了半天,不太敢下定論是什麽定論?”馬漢衛奇怪地問。

“意思是他來我市的準確時間不可考。而且混跡在那種環境裏,幾乎和現代社會是脫節的。當然,也就是與我們警務依賴的大數據是絕緣的了。”田湘川道。

“你的意思是……?”武燕眼睛一亮。

“我支持你們的判斷,有可能負案在逃,否則一個人不可能把自己捂得這麽嚴實。”田湘川道。

“好,查……以前是知道負案,追逃嫌疑人;我們倒過來,假定有負案,那這案件現在肯定是掛在我們系統內某個單位裏的懸案庫裏,如果有指紋和生物證據對比,那就有可能鎖定他的真身。”武燕道。

“一定是重案大案。”

“同意,這位斷腕壯士,肯定不會是小偷小摸的案子。”

“謝謝你啊,田隊。”

“少來了,背後別叫我田雞就行了。不管實戰派還是學院派,我們終歸都是警察,一家人。”

“呵呵,好吧,外號我起的,我道歉啊。”

“在你抓到真正的毒梟之前,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馬漢衛和田湘川是互不相與的同事,在找準線索之後,意外地關系向融洽的方向邁出了一大步。武燕心裏暗笑著,恐怕都是被一位輔警成功化裝偵查給刺激到了……

天擦黑的時候,宏運路的批發市場迎來了生意最熱鬧的時候。市場裏大點的攤位差不多都關門了,而市場外以及沿路兩旁,城郊進來賣蘿蔔白菜大蔥的、私宰豬羊賣肉的,還有羊牛雜、小吃面攤,以及各式各樣躲開城管的地下職業,天黑就是他們開業的最好時間。

邢猛志和高久富等在大門口,一個同城快件遞到他手裏。拆開,是一包皮子、三把弓,還有漁線、剪子之類。對彈弓神技早就傾慕已久的高久富迫不及待要了一副,邢猛志就著路燈光給他綁好了皮子。他興沖沖地拿著一拉一射,啪唧,直接把個路燈給敲了。

邢猛志哭笑不得。這些骨子裏沒有法制觀念和道德的人,越出格的越能讓他們找到樂子。他拽著這貨道:“走走,低調點不行啊?”

“我得練到打攝像頭那麽大點的準頭才成。”高久富道。

“以後作案方便?”邢猛志問。

“那可不,這不是你教的?”高久富道。

邢猛志吧唧著嘴,拍了下額頭,這叫什麽事啊。

高久富可不覺得,他追著邢猛志道:“嘿,嘿,猛子,走走……”

兩人穿過汙水汙血橫流的胡同,就是冷庫的後院。這個像城市疥瘡一樣的存在,臟亂差的程度會挑戰你的極限神經。空氣裏彌漫著魚腥、血腥的臭味,不經意一腳就會踩到糞便或者什麽內臟。就這環境居然生活著很多人。

兩個屋子兩桌麻將、兩圈鬥地主,還有圍觀者。高久富和葛二屁招到的兩個賭鬼王雲標、麻稈兒也都在,瘦骨嶙峋得都快脫相了,一看就是吸食人員。其中多數是那夜和邢猛志PK過的,邢猛志在這裏自帶著威懾氣質,這些人裏還有傷還沒好的呢。

孬九進門擠了個位置,加入到詐金花的行列。邢猛志不會玩,坐在角落裏,拆著包裹,綁著皮子。正忙著,賭客堆裏有人跳下了床,蹲在墻根,撕著煙盒紙,嘴裏一舔,濕過的地方一搓,就剩下亮晶晶的錫紙了。這貨不知道從哪裏摳出白面面來,小心翼翼往錫紙上一撒,嘴裏含一口水,一手拿錫紙,一手用打火機一熏,冒出煙時,他嘴嘬著一吸,滿臉都是好不愜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