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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聽到呼救聲,擡頭看到窗戶上趴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小孩,連忙報警。

同時,幾名保安也一齊沖上樓救人,卻發現打不開門,敲門也聽不到裏面的任何回應。

最後是警察用工具強行把門撬開的,一開門,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客廳裏滿地是血,一片狼藉,血泊中躺著三個人,一個成年人,兩個小孩,三人都己經死了。

隨後他們在廚房找到了原先那名呼救的孩子,他同樣全身是血,受了好幾處刀傷,不過他沒有死,只是昏過去了,在眾人的救援下很快蘇醒過來,但神智不清,嘴裏說著不清不楚沒人能聽懂的話,警察連忙送他去了醫院,同時增派大量警力封鎖現場。

送到醫院後,醫生檢查一遍,說這孩子身上是些皮外傷,沒有大礙,除了人受了驚嚇外,其他沒什麽。包紮處理完傷口,暫時留醫院打消炎針,觀察一下。

今天葉軍正在外頭,接到消息說盛世豪庭發生重大命案,死三個,只活了一個,他感嘆今年夏天真是倒了血黴,後來他得知唯一一位生還者是朱朝陽時,確認再三,是朱永平的兒子朱朝陽,他頓時兩眼放光,心中思索一遍,先是朱晶晶,後是朱永平夫婦,接著是今天的三人命案,這三件大事都和朱朝陽連在了一起。

葉軍第一時間趕到醫院,醫院專門開了個獨立病房,裏面好多警察圍著朱朝陽。

朱朝陽兩眼布滿血絲,滿身汙血,身上多處包著紗布,依舊抽泣著,但眼淚己經幹了,表情木然,全身癱軟依靠在床上,身邊一名女警正在一個勁地安慰,給他擦臉,喂他喝水。

警察們圍在他身邊,都焦急地等他開口說話,因為他是唯一生還者,只有他知道發生了什麽。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見他情緒逐漸穩定下來,葉軍忙開口問:“你怎麽樣了?我叫人通知了你媽媽,她正從景區趕過來。你現在能說話了嗎?”

朱朝陽張張嘴,試圖發出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開口,一張臉布滿了絕望:“殺人犯……他要殺我們,普普被他殺死了,唔……被他殺死了……,普普、耗子,他們……他們都死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他要殺我們。”

“你們和他什麽關系?他為什麽要殺你們?”

朱朝陽喘著氣,不清不楚地說著:“我們……我們有他殺人的一段視頻,我們知道他殺人了,他……他要殺我們滅口,他下毒殺我們。”

“下毒?”葉軍皺著眉,疑惑道,“他下毒殺你們?”

“他……他下毒,普普和丁浩,都被他毒死了!”

“另兩個孩子,男的叫丁浩,女的叫普普?”

朱朝陽默然點頭。

“你說的殺人視頻是怎麽回事?”

朱朝陽斷斷續續地說著:“我們……我們去三名山玩,用相機拍視頻,不小心……不小心拍到了殺人犯把他嶽父母推下山的畫面。”

葉軍神色陡然一震,他記得上回嚴良找他時,隱約懷疑張東升嶽父母的死不是意外,難道真的是一起謀殺?

葉軍急問:“視頻在哪?”

“相機裏,相機還給他了,在他家裏。”

“你們有這樣一段視頻,為什麽以前不報警?”

“因為……因為……”朱朝陽吞吐著,艱難地說,“不能報警,視頻裏也有耗子和普普,你們會把他們抓走的。”

葉軍眉頭一皺:“我們為什麽要抓走他們倆?”

“他們……他們是從孤兒院逃出來的,他們再也不要回去,可是……可是他們現在死了,我真不要這樣啊!”

葉軍滿臉疑惑,見他說的話沒頭沒腦的,他一頭霧水,只能繼續耐心問:“你們有他這段殺人視頻,最後怎麽會被他知道的?”

“我們……”朱朝陽低下頭,“我們想把相機賣給他換錢。”

所有警察都不禁咋舌,這三個孩子手握別人的犯罪證據,不去報警,反而用犯罪證據勒索殺人犯?

葉軍繼續問:“所以你們今天帶著相機去找他,他要殺了你們滅口?”

朱朝陽緩緩地點頭。

“那麽最後他是怎麽死的?今天在他家到底發生了什麽?”

朱朝陽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他……他對我們下毒,耗子和普普都中毒了,我們發現他下毒,我們……我們一起反抗,他要殺了我們,耗子從桌子下找出一把刀,我和普普死命抱住他,耗子把他……把他捅死了。後來他們……他們倆也中毒死了,哇……他們也死了……”他傷心欲絕,頃刻間再次大哭起來。

張東升下毒殺人,最後又被個子最大的那個叫丁浩的男生捅死了?葉軍心中一陣錯愕。

過了好久,再次把朱朝陽安慰下來,葉軍忍不住問:“你沒有中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