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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點,張東升回到新家,只感覺全身都要癱瘓了。這幾天每天晚上他都要守夜,只有趁著白天的功夫,回家小憩一下。不過他的心情很好。

徐靜是在上班途中,開車時死的,這是他計劃中的最理想情況了。而前天徐靜屍體火化後,他徹底放下了心。現在整個徐家,包括五套房子和不少的存款資產,都是他一個人的了。

徐靜的背叛,和那個男人的苟合,這一切現在看來都不算什麽了。他原本很愛徐靜,覺得和她結婚是最幸福的事,可是現在這些幸福感蕩然無存,他心中早已沒了徐靜這個人。

也許有人會對他有所懷疑吧,或者背後說他一個上門女婿命真好,繼承了徐家的所有財產。不過這也無所謂了,因為這只是兩起非常正常的意外事故,不管誰懷疑他,甚至調查他都沒用,包括嚴良老師。

因為他深知,除非他自己說出來,否則沒有任何證據能表明,這兩起不是意外,而是謀殺。當然,證據還是有一個,而且是最致命的證據,就是那三個小鬼手裏那個該死的相機。

怎麽對付三個小鬼讓張東升頗為苦惱,他最近想了很久,始終想不出穩妥的辦法。原因就在於三個小鬼太狡猾,警惕性很高,三人從不一起跟他私底下碰面,每次都另外留著一個人。如果三個人一起私底下和他碰面,他就可以把他們三個直接控制住,然後逼問出相機在哪裏,最後殺了他們,取走相機,再毀屍滅跡。那樣所有事情都天衣無縫了。但每次只有兩個人,他雖然可以控制兩個,逼問出另一個現在在哪,可他總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去外面把另一個幹掉吧。一旦行動失敗,他和三個小鬼的關系頃刻破裂,他們肯定顧不上要錢,而是直接報警了。

看來對付三個小鬼的事還得從長計議,等辦完喪事再幹,到時討好一下他們三個,消除掉他們的警惕心,再來實行。他伸了個懶腰,正準備去睡覺,可視門鈴響了,他看著對講機屏幕,樓下站著三個小鬼中的朱朝陽,這次就他一個人。

小鬼肯定又是來要錢的。他正猶豫著是否讓他進來,朱朝陽開口說話了:“叔叔,我知道你在樓上,你的車還停在下面呢。”

張東升冷笑一聲,只好按下按鈕,發出友善的聲音:“同學,請進吧。”

等進了門,張東升熱情地招呼著:“要喝點什麽嗎?可樂?哦,我記得你不喝碳酸飲料,那就果汁吧。”

朱朝陽接過他遞來的果汁,從容喝了半杯,道:“謝謝。”

“嗯,好久不見了,你們過得怎麽樣?是不是缺錢了?我先給你們一些零花錢,至於三十萬,我暫時還沒籌到,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朱朝陽淡定地拉了條椅子自顧坐下,道:“沒關系,我今天來不是問你要錢的。”

“不是要錢?”張東升略顯驚訝,“那你是?”

“我想知道你太太是怎麽死的。”

張東升頓時眉頭一皺,隨即苦笑一下,坐到了他對面,打量著他:“你怎麽知道我太太過世了?”

朱朝陽平靜地說:“我從電視新聞上看到的,也看到你了。”

“哦,原來是這樣。”張東升擺出一張苦臉,“醫生說我太太最近神經衰弱,所以開車時猝死了,哎,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應該很開心才對。”

張東升頓時瞪起眼,冷聲道:“你會說話嗎!”

朱朝陽笑了笑,臉上毫無畏懼:“上回那兩個人是你的嶽父嶽母,現在你太太也死了,你說你是上門女婿,這些車、房子都不是你的,現在都是你的了吧,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張東升鼻子重重哼了下,抿嘴道:“沒錯,我嶽父嶽母確實是我殺死的,你們也看見了。不過我太太和他們不一樣,我很愛我太太,她是猝死,並不是被我殺的,對她的死,我很痛苦。嶽父嶽母和妻子是不一樣的,以後你長大結了婚,自然會理解我的感受。”

朱朝陽點點頭,換了個話題:“你最近真的是在出差嗎?”

“沒錯,我在麗水的山區公益支教,我太太出事當天,我接到電話才趕回來的。”

朱朝陽皺眉問:“真的是這樣?”

“當然是,那麽,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想知道一個殺人辦法,你在山區支教時,是怎麽能讓一個隔這麽遠的人死的,而且是開車過程中突然猝死,就像一起意外一樣。”

張東升咬了咬牙:“我跟你說了,我太太是猝死,和上一回不同。我確實人在山區,和我同行的支教老師都可以證明,如果你懷疑是我殺了我太太,我半個月前就不在寧市了,中間從沒回來過,怎麽殺人?”

朱朝陽依舊很鎮定地看著他:“這正是我要問你的殺人辦法,提防你也用這一招來對付我們,我必須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