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拜訪解讀謎文暗示的專家(第3/4頁)

我也不跟他客氣,帶著Shirley 楊和胖子大搖大擺地進去,四下裏一打量,滿屋子除了書就是書,沒什麽過多的生活用品,甚至連坐的地方也沒幾處,我只好坐在書堆上。

孫教授關好了房門,轉身告訴我們:“沒熱水,喝自來水自己去倒。屋裏古籍圖書很多,不可以吸煙,有話快說,說完快走。”

胖子一聽如此怠慢,忍不住就要發飆。我按住他對孫教授說:“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順路來看看您。以前在陜西古藍縣,還承蒙您指點過一場。來得太匆忙,沒帶什麽禮物,就給您買了套煎餅,倆雞蛋的,略表寸心,不成敬意。”

孫教授莫名其妙:“煎餅?”隨即一擺手,說道:“別套近乎,我可不會指點你們這夥人去盜墓。有什麽話就快說吧,我工作很忙,沒時間應酬你們這夥文物販子。”

我茫然不解:“教授您是不是對我有誤解啊?跟您沒接觸過幾回,怎麽每次見了我,都說我是倒騰文物的?您是拿哪只眼睛看見我有文物了?一而再、再而三地這麽說,未免太傷害我們業余考古愛好者的感情了。”

孫教授臉若冰霜,對我說道:“我也偶爾去潘家園古玩市場逛逛,如今滿耳朵裏全是胡爺你的大名,誰不知道胡爺手裏全是明器中的硬貨?念在咱們相識一場,我也不瞞你,你的事我早就已經掌握了,之所以不給你點破了,是想給你個坦白從寬的機會,你非讓我替你說出來,回頭廣大人民群眾就算想寬大你,都找不著借口了,只好從嚴處理了。”

我不屑一顧地說:“您老可真是憂國憂民,都把您自己家當衙門口了?可千萬別對我寬大,寬大了我容易找不著北。我這人從小就處處對自己嚴格要求,能從嚴的咱絕不從寬。我是在潘家園做些小本生意,可這有錯嗎?不就是因為我業余時間愛好考古,而且買賣公平不拿假貨騙人,才讓同行們稱道幾句嗎?難道這也不行?”

胖子聽到這也來脾氣了:“老胡你甭跟他廢話,倒騰幾件小玩意兒算什麽?低級趣味無罪。你就把咱們倒鬥的事跟他說說,說出來嚇不死他。”

孫教授聞言忙說:“你看看,你的同夥都已經承認了吧,你還嘴硬?”我欲擒故縱,笑道:“胖子要不說我還真忘了,不就是倒鬥嗎?根本不值一提,您要真想聽,我就給您念叨念叨。當年我親手在房山縣挖出來一口大棺材,那座古墓可有年頭了,不是金代的就是遼代的,我當時一點都沒猶豫,三下五除二就把它砸開了,一看裏面東西還真不少,就把棺材裏的屍體先拿麻繩揪到外頭,發現那死屍身子底下,竟然還有兩只拳頭一般大的金蟾,都是純金的。”

孫教授沒想到我會這麽說,顯然吃驚不小:“你小子這膽子也太大了,在北京也敢盜墓?趕緊老實交代,後來怎麽樣了?墓中的文物走私到哪去了?”

我一聳肩膀,嘆道:“後來睜眼一看,原來是南柯一夢,夢醒了就沒後來了,此夢做得真有點意猶未盡……”

孫教授被我氣得臉色更難看了,站起身來就要送客,我忙說:“且慢,您先容我把話說完。就因為我做了個盜墓的夢,又覺得意猶未盡,所以才特地跑去天津參觀文物展覽過過幹癮,想不到還在自然博物館裏遇到一位熟人,這回可不是做夢了。”

孫教授被我的話一下子戳中軟肋,已是隱隱感到不妙,盛氣淩人的態度沒了一多半,頹然坐回椅中,試探著問道:“你……你說什麽?什麽……什麽熟人?”

我收起笑容,正色說道:“我是在半夜裏由工作人員帶著,走後門進的博物館,不料撞見了館中有賊,還在現場撿到了一本工作記錄。封面是天安門城樓的紅色塑料皮,裏面的內容,我一字不漏地看了整晚,越看越覺得眼熟,原來其中提到的那面銅鏡,正是我們這三個人,還有一夥南洋采青頭的疍民,舍著命從海眼裏撈回的,為此不僅搭上了一條人命,還有一個同伴至今仍是生死難料。現在這面卦鏡被人私吞了,此人就算破解了周天卦象的秘密,他頭頂的學術光環,也是拿南海蛋民的鮮血染紅的。我趕上十年動亂,沒正經上過幾年學,知道的事理也不如您這當教授的多,我到這來就是想問問你,這筆賬我們該怎麽算?”

孫學武聽到最後面色如灰,知道事到如今已是瞞不住了,甚至可能會搞到身敗名裂的地步。他半晌無言以對,最後實在扛不住了,嘴也軟了,不敢再兜圈子,央求道:“請你把……把筆記還……還給我吧,你們想要我……做什麽?只要是我力所能及,我都答應。”

我神色略有緩和,對孫教授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還是好同志。現在認識到錯誤的嚴重性了吧?就給你個將功折罪的機會,我要你帶著我們,去四川找到地仙村古墓,然後還要把古鏡卦符原樣不動地交還給陳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