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發丘印(第2/2頁)

然後我又讓瞎子說說發丘印的傳說,我盤算著既然沒有古鏡,只好弄個一樣鎮邪的發丘印去唬明叔,關鍵是他能把魔國陵墓的線索透露給我們,至於他拿回去能不能鎮宅,我又哪裏有空去理會。

瞎子說起盜墓的勾當,卻是知之甚詳。這幾十年傳統的倒鬥手藝和行規出現了斷層,而瞎子就可以憑當年在江湖上闖蕩的見聞,給我們填補這一塊的空白。

自古掘古冢,便有發丘摸金之說,後來又填了外來的“搬山道人”,以及自成一派,聚眾行事的“卸嶺力士”。發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術,卸嶺有甲,其中行事最詭秘的當屬“搬山道人”。他們都扮成道士,正由於他們這種裝束,給他們增加了不少神秘感,好多人以為他們發掘古冢的“搬山分甲術”,是一種類似茅山道術的法術。

“卸嶺力士”則介於綠林和盜墓兩種營生之間,有墓的時候挖墳掘墓,找不著墓的時候,首領便傳下甲牌,嘯聚山林劫取財物。他們向來人多勢眾,只要能找到地方,縱有巨冢也敢發掘。

朝代更叠之際,倒鬥之風尤盛,只說是帝王陵寢,先賢丘墓,豐碑高冢,遠近相望,群盜並起。俗語雲:“洛陽邙嶺無臥牛之地,發丘摸金,搬山卸嶺,印符術甲,鋤入荒冢。”

摸金的雛形始於戰國時期,精通“尋龍訣”和“分金定穴”;發丘將軍到了後漢才有,又名發丘天官或者發丘靈官。其實發丘天官和摸金校尉的手段幾乎完全一樣,只是多了一枚銅印,印上刻有“天官賜福,百無禁忌”八個字,在盜墓者手中是件不可替代的神物。此印毀於明代永樂年間,已不復存於世。

我按瞎子的描述,將“發丘印”的特征、大小等細節一一記錄下來,然後讓大金牙想辦法找人做個仿的。最好是在仿古齋找個老師傅,以舊做舊,別在乎那點成本,回頭做的一看就是潘家園地攤上的“新加坡”,那明叔也是內行,做出來的假印一定得把他唬住了,好在他也沒親眼見過。

我讓大金牙送瞎子回去,自己則匆匆趕回家中,準備去白雲山。到家的時候,幾乎是和Shirley 楊前後腳進了門,我趕忙問那顆人頭怎麽樣了。

Shirley 楊無奈地搖了搖頭,獻王人頭的口中,的確多出一塊物體,和真人的眼球差不多大,但是與頭顱內的口腔溶為了一體,根本不可能剝離出來。整個人頭的玉化就是以口舌為中心,顱蓋與脖頸還保留著原樣,這些部分已經被切掉了,現在就剩下面部及口腔這一塊。說著取出來給我觀看。

獻王的人頭被切掉了所有能剝離的部分,剩余的部分幾乎就是一塊有模糊人面的玉球,表面紋理也呈漩渦的形狀。Shirley 楊說這顆人頭能吸引介於能量與物質之間的“屍洞”,一定不是因為玉化了,而是其中那塊物體的緣故。透視的結果發現,人頭內部的物質顏色逐漸加深,和眼球的層次相近,除了雮塵珠之外,哪裏還會是其他的東西。

只不過龍骨天書“鳳鳴岐山”中所隱藏的信息,咱們無從得知,也就無法理解古人對此物特性的描述。它究竟是眼球、漩渦、鳳凰,還是其余的什麽東西,又同長生不死、羽化成仙有什麽聯系。以獻王為鑒,他是做錯了某個步驟,還是理解錯了天書中的內容……當年紮格拉瑪族中的祖先占蔔的結果,只提到想消除詛咒必須找到雮塵珠,但找到之後怎樣做,就沒有留下記載。

我對Shirley 楊說,這些天我也沒閑著,剛打聽到一個白雲山“全卦真人”的事,我想起以前我祖父的師傅,他就是在白雲山學的藝。說不定那本陰陽風水殘書,也是得自於白雲山,我這就打算立刻過去碰碰運氣。

Shirley 楊一聽有機會找出十六字全卦,便要與我同行。我說你還是留在北京家裏,因為還有很多事要做。一旦天書得以破解,咱們下一步可能就要前往西藏,尋找那個供奉巨大眼球圖騰的祭壇,前些天在雲南損失的裝備太多了,所以你還得讓美國盟軍給咱們空運一批過來,買不到的就讓大金牙去定做。

我又把明叔的事對Shirley 楊講了一遍,問她咱們是否可以利用明叔掌握的線索。Shirley 楊問我是怎麽打的主意,我說就按中國外交部經常用到的那個詞“合作並保持距離”。

我轉天一早,就到南站上了火車,沿途打聽著找到了白雲山全卦真人馬雲嶺住的地方,但馬家人說他去山上給人看風水相地去了。我不耐煩等候,心想正好也到山上去,看看馬真人相形度地的本事如何,希望他不是算命瞎子那種蒙事的。

這白雲山雖然比不得天下的名山大川,卻也有幾分山光水色,按在馬宅問明的路徑,沿著山路登上一處山頂,見圍著數十人,當中有一個皮包骨頭的幹瘦老頭,兩眼精光四射,手搖折扇,正給眾人指點山川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