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龍虎杖(第2/2頁)

這些肉菌也許帶有生物電,可以在水中放出青光,顯得女屍似乎是裹在一層光暈之中。

我們在水中的時候,一見到那些死漂,就會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哀傷,這可能是某種生物電的作用,而不是肉菌破裂,否則,我們早就中毒死了。

現在回想起來,真有幾分僥幸,多虧了祖師爺保佑,看來也合該這獻王墓該破。

幾乎與葫蘆洞年歲相同的老蟲子散發的鮮紅霧氣,吸引了這些肉菌向它靠近,它就以這些女屍為食,那些肉菌被老蟲子消化。死者怨念形成的痋毒,便會通過它的軀體,轉化為谷中常年不散的白色山瘴,近者即死。

而有一層硬殼包裹的女屍,它則吃不消了,又無法排泄出去,只好原樣嘔吐回水潭裏。在女奴屍體中的“痋卵”,又會接著按原樣,繼續吸食蜉蝣生物,排出肉菌,浮出水面,被老蟲子吃了吐,吐了吃,不斷地輪回。

我們三人對痋術的認識都是推測而來。自從進入遮龍山開始,一路上不斷看到與痋術有關的東西,讓人從心底裏對前邊不遠的王墓產生了一股懼意,十亭的銳氣,到這裏已折了七亭。

倒鬥摸金,膽氣為先,若是還沒進古墓,便有幾分怵頭,那麽這趟活肯定做不順當。我擔心胖子與Shirley 楊心中沒底,只好給他們打氣說道:“那獻王殺人盈川,十惡而不赦,而且他生前擅長奇術,其邪門之詭道,不是常人可以想象得到的,實在是不好對付。但是同志們,我們最擅長打的就是這種無準備之仗,若非如此,又怎能顯出咱們摸金校尉的本領。我看這獻王的伎倆也不過如此,都是他媽的紙老虎,像那精絕國的妖怪女王一樣,活著的時候再厲害,死後還不是任咱們擺布。”

胖子撇了撇嘴,一臉沉重嚴肅地說:“什麽都甭說了,同志們的責任重,婦女的怨仇深,雖然說古有花木蘭替父去從軍,今有娘子軍開槍為人民,但是作為一個男人,老子胸中的仇恨之火也在燃燒。耳邊是雷鳴電閃,已經下定了決心,當紅色信號彈升起的時候,咱們就要攻占最後一個制高點,把獻王老兒的明器,不管大小,一律卷包兒了,回北京該賣的賣,改砸的砸,要不這麽幹,對不起這麽多含怨而死的婦女。”

Shirley 楊聽胖子越說越沒邊,便打斷他的話頭,對我們說道:“女屍外邊的一層硬殼好像是琥珀一樣,胃液難以腐蝕,消化不掉是理所當然的……”

說到這裏,我們三人幾乎同時都把目光移動,一齊看向了從巨蟲口中最後吐出來的那個東西。難道是因為它肚子裏,卡著那口四四方方的大銅箱子,所以稍微大一些的東西都無法吃掉,只能在消化掉屍殼表面的肉菌後,把屍殼重新吐出來?

我對胖子和Shirley 楊一招手:“此間大大小小的事物,都已探查明白,現在咱們該看看這箱子裏有什麽秘密了,有用的取走,沒用的毀掉。”

胖子立刻來了精神頭,告訴我說:“老胡,我剛才看了,這箱子全是大銅板,那個結實就甭提了,我一個人都打不開,咱們仨一起動手試試,再不行就給它上炸藥。”

正方形的銅箱上,還有厚厚的霍氏不死蟲的汙物,我們只好用水先清洗了一下,使其露出原有的面貌。

等把銅箱上的汙垢都去掉之後,這才發現,根本看不出來這是箱子、大銅塊、銅槨銅棺,或者是別的什麽東西,是個從來沒見過的器物。

這個四方形的物體,每一面都完全一樣,看不出上下正反,每側各有四十八個大釘帽,再無別的特征。

我心中猜疑:“別他媽再是個實心的大銅塊?”取出小型地質錘,在上邊輕輕敲了幾下,但是發出的聲音很悶,一點都不脆,不像是銅的,也無法聽出是空心還是實心。

我們三人推動這正方形的銅塊,以便能看到它的底部,它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沉重,說明裏面肯定是空心的,但是怎麽打開呢?用炸藥也未必能炸開。

我沉住氣,再仔細查看,在底下那一面,有兩個不大的小窟窿,裏面被巨蟲的汙物堵塞了,所以不太容易發現。胖子一看有所發現,忙問是不是鑰匙孔。

我搖頭道:“這兩個洞奇形怪狀,毫無規則可言,又怎會是鑰匙口?再說如果是鑰匙孔,那鑰匙在哪?是不是還要去蟲肚裏面翻找?”

Shirley 楊用手比了一下大銅塊上的窟窿,忽然靈機一動:“用在大祭司玉棺中發現的龍首虎頭短杖試一試,它們之間的大小和形狀好像很接近。”

我經她一提,也立刻發現,這兩個窟窿的形狀,正是一個龍頭,一個虎頭。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大聲對胖子說道:“太好了,我親愛的康斯坦丁彼得洛維奇同志,今天是布爾什維克們的節日,快去把黨代表請來。只要他一到,尼古拉的大門,就可以為咱們無產階級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