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打字機(第2/3頁)

Shirley 楊卻沒立刻回答,只見她在機艙裏翻著一團東西,隔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想這有幾個箱子裝的是武器彈藥,我看看還有沒有能用的……咱們很走運,有一小部分還很完整,想不到隔了四十多年……”

我和胖子聽說裏面有軍火,都很興奮,還沒進蟲谷就碰見了這麽多猛獸,只恨進山前沒搞到更犀利的武器,那種打鋼珠的氣槍,在林子裏真是沒什麽大用處,無法形成持續火力的槍械用起來能把人活活急死。運輸機機艙裏的美式裝備雖然都是舊式的,總比拿著鳥槍進山要強上百倍了。

我剛想問都有什麽槍支,卻忽然覺得身後不大對勁兒,這片林子從上到下,從來沒感覺到有風,這時候卻有一絲陰風掠過,那風雖然無聲無息,畢竟還是被我發覺了。出於本能我立刻按動金剛傘傘柄的繃簧,把那金剛傘向後撐了開來,遮擋住身後的空當。

這柄金剛傘是數百年前的古物,用百煉精鋼混以稀有金屬打造,就算拿把電鋸切上,也不過微微一個白印,在歷代摸金校尉的手中,不知抵擋了多少古墓中的機關暗器,可以說這是摸金校尉們傳下來的最有實用價值的家夥。

只聽嘰喳嘰喳數聲,像是有幾把鋼刀在傘上劃了一下,對面的胖子指著我背後大叫:“我操,這麽大一只夜貓子!”舉起氣槍就要瞄準射擊。

我這才知道,剛才那只雕鸮的爪子抓到了金剛傘上,它又回來偷襲了。想不到這畜生如此記仇,倘若不是我反應得快,又有金剛傘護身,被它抓上一下,免不了皮開肉綻。

胖子的槍聲與此同時也響了,那雕鸮身體雖然大,在空中的動作卻像是幽靈一樣飄忽不定,加上天黑,胖子這一槍竟然沒打到它。

胖子很少開槍失手,不由得焦躁起來,用手在身上亂劃拉,大叫糟糕,忘了帶鋼珠了,六四式也沒帶在身上,只好倒轉了“劍威”,當作燒火棍子舉了起來,以防那只暫時飛入黑夜中的雕鸮又殺個回馬槍。

我們倆只能用登山頭盔上的戰術射燈亂照。烏雲遮月,我們這兩道光柱四下掃動,怎奈雕鸮可以在漆黑的叢林中任意飛翔,可能會從任何角度冒出來。

這時只見胖子身後忽然現出兩道金光,一雙巨大的金眼睜開,我急忙對胖子大叫:“快趴下,它在你身後。”

胖子慌亂中向前一撲,卻忘了身在樹上,嗷的一聲慘叫,從老榕樹上掉了下去。多虧我先前讓他掛了保險繩,才沒摔到樹下的石頭上,和我剛才一樣,懸在半空,不過以他的分量,很難說樹幹和繩子能掛住他多久。胖子驚得兩腳亂蹬,他越是亂動,這樹身晃得越是厲害,樹葉和一些根莖淺的植物紛紛被他晃得落在地上,整個老榕樹都跟著作響,隨時可能會斷裂。

還沒等我來得及想辦法把胖子扯上來,忽然眼前一黑,頭盔上的燈光被東西遮住,那鬼魅一樣的雕鸮像幽靈一樣從我頭頂撲擊了下來。

這次我來不及再撐開金剛傘去擋,也騰不出手來開槍射擊,只好用合在一起的金剛傘去擋雕鸮從半空下來的利爪。想不到那雕鸮猛惡無邊,竟然用爪子抓牢了我手中的金剛傘,想要將它奪去。它力量奇大,我一只手根本拿捏不住,整個人竟然都快被雕鸮從樹上拽將起來。

正當這廂相持不下,忽然一陣沖鋒槍射擊聲傳來,黑暗中出現了一串子彈曳光。那雕鸮被子彈打成了一團破布,直接從空中掉到了樹下,再也不動了。黑夜中森林裏橫行的兇惡獵手,這時候反成了別人的獵物。

原來是Shirley 楊端著支槍從機艙殘骸裏鉆了出來,開槍射殺了那只雕鸮。黑暗中看不見她拿的是什麽武器,我和懸在半空的胖子,都忍不住齊聲贊嘆:“好猛的火力,這是什麽槍?”

Shirley 楊拍了拍手中的沖鋒槍,答道:“是湯普森沖鋒槍,美國的黑手黨更喜歡叫它作芝加哥打字機。這槍就是太沉了。”

由於這架運輸機是給部隊輸送軍火的,裏面的物資都是經過嚴格的封存,加上這種槍怕水,所以和子彈袋一起成套地都用塑膠袋包住。新槍上面還有潤滑油,飛機墜毀後竟然還有極少一小部分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保存了下來。

我這時候也顧不上看那些美式裝備,趕忙讓Shirley 楊幫手,把掛在樹腰的胖子從樹上放下去。這一通折騰,一個通宵已經過去了,再過一會天就該亮了,不過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暗的,這話在這裏十分合適,此時的森林黑得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

就在這無邊的黑暗中,忽然從我們所在的老榕樹中傳來一串清晰的滴嗒聲,我與Shirley 楊毫無心理準備,剛才搗亂的扁毛畜生已經被解決掉了,怎麽突然這信號聲又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