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倒懸(第2/3頁)

獻王,在中國歷史上有很多位,不過並不是同一時代,除了滇國的獻王之外,其余的幾位獻王都不在雲南,甚至連太平天國的農民起義軍在天京建國後,也曾封過一個獻王,在戰國以及五代等時期,都有過獻王的稱號。就像歷史上的中山稱號,也曾在歷史上作為國號和王號分別出現過,而那些獻王並非相互之間有什麽聯系。

我們準備下手的這位獻王,是古滇時期的一代巫王,他的痋術是用死者的亡靈為媒介,而且冤魂的數量越多,這種痋術的威力也就越大。用死者制“痋”的過程和手段非常繁多,山洞中的這些活人俑,從詭異的死亡方式和燘變的程度,都與獻王的手段相吻合。這說明,這裏應該是古代一處行使痋術的秘密場所。

Shirley 楊判斷這條穿山而過的河道應該是獻王修陵時所築,利用天然的溶洞再加以人力整修疏通,以便為王陵的修建運送資材,在這裏利用水路運輸,應該是最適當的捷徑。

洞中這些被制造成人俑模樣的死者,很有可能都是修造王陵的奴隸和工匠,為了保守獻王墓的秘密,這些人在工程完畢,或者是獻王的屍體入斂後,便被獻王忠心的手下,全身捆綁結實,強迫吞服一種“痋引”,並封死人體七竅,再用大鏈懸吊在洞中,活活憋死,一來可以保守王墓內的秘密,二來可以利用他們在這秘密水路中嚇退誤入其中的外來者。

所謂痋引,是施行某種痋術必須的藥丸,被活人吞下後就會寄生於體內產卵,只需要大約三到五天的時間,人體中的血肉內臟全成了幼蟲的養分,並取而代之填充了進去。由於是在短時間內快速失去水分,人皮就會迅速幹枯,硬如樹皮石殼,蟲卵不見空氣就不會變成幼蟲,始終保持著冬眠狀態,在陰涼的環境中,可以維持千年以上。所以直到今日,切破人皮,裏面仍然可能立刻出現無數像肥蛆一樣的活“痋引”幼蟲,但是根據保存程度的不同,也有可能裏面都是早已幹枯的蟲卵。

痋術由於在各種典籍,包括野史中的記載都比較少,所以Shirley 楊這些天也只查到了這些信息,至於將活人當作蟲蛹是為了什麽,這些蟲子有什麽用途,這一切都無從得知。

不僅在遮龍山裏有大量的人俑,在附近的山區,也應該還有幾處。我們在江畔的崖路上遇到的那具人俑,可能就是由於雨水沖刷,使山巖坍落,掉落到公路上的。雖說獻王統轄不過是南疆一隅,卻從這大批被制成人俑的奴隸身上,可以窺見到古時滇西地區在獻王統治下的殘忍無情。

聽了Shirley 楊的分析,我和胖子都覺得身上長了一層雞皮疙瘩,初時還道是兵馬俑一樣的泥陶造像,卻原來是真人做的,忍不住回頭望了兩眼,那些吊死鬼一樣的人俑卻早已消失在身後漆黑的山洞中,再也看不到了。

我越想越覺得太過殘暴,不禁罵道:“他娘的這些古代王爺們,真是不拿人當人,在貴族眼中,那些奴隸甚至連牛馬都不如。胖子像你這身子板兒的,要是當了奴隸,在古代肯定能混個祭頭,一個頂仨。”

在竹筏中間的胖子正在擺弄頭盔上滅了的射燈,拍了兩下,總算是又恢復正常了,聽我說到他,就對我說:“去你大爺的老胡,你這話就充分暴露了你不學無術的真面目。據我所知,在古代人們都以能被選為殉葬者或祭品為榮,那是一種無上的榮幸。對殉葬者的選拔極為嚴格,得查祖宗三代,政治面目有一丁點兒問題都不成,好多人寫血書申請都排不上隊,最適合你這種假裝積極的家夥。你在那時候肯定勁兒勁兒的,蹦著腳喊,拿我祭天吧,我最適合點天燈,讓祖國人民等著我的好消息吧,為了勝利,拿我點燈……”

我聽得大怒,胖子這孫子嘴也太缺德了:“我又沒你那麽多膘兒,怎麽會適合點天燈,你……”

Shirley 楊打斷了我和胖子的話:“你們倆有完沒完,怎麽說著說著又拌上嘴了。你們有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這條水路完全不像彩雲客棧老板娘所描述的……”

胖子說道:“那老板娘也沒親自進來過,她不也是聽采石頭的工人們講的嗎?難免有點誤差,咱們用不著疑神疑鬼的。”

我對Shirley 楊和胖子說:“不見得是老板娘說錯了,咱們先前經過的一段河道,水流很急,可能是和這幾天連降大雨有關;河道很寬,也許把兩條河道連在了一起。咱們只顧著掌握竹筏的平衡,探照燈的照射角度很小,視野上也有局限性,有可能行入了岔路。”

胖子急道:“那可麻煩了,不如掉頭回去找路,別跟上回咱們在蜘蛛窩似的,鉆進了迷宮,到最後走不出去了。咱們帶的幹糧可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