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算盤(第4/6頁)

她的身體抽搐了一下,之後,開始按捺不住,雙腿蜷縮了起來。當他把舌頭伸進她的口中時,她的口中已經灼熱起來,順勢將他的舌頭卷了進去。

她閉上眼睛,呼吸急促,臉卻依然緊抵在他的胸前。他右手掀起裙子,手指滑到了內衣處,她沒有反抗。

車窗外一一掠過的汽車上紅色的尾燈,在前方連成了一排長長的燈籠陣。

這種刺激與隨之而來的亢奮,一旦體驗過,便著實讓人難忘。這之後,八田英吉也會屢屢把汽車停在高速上的緊急停車帶裏,放倒座位,摟住星野花江。

有時候,甚至在去汽車旅館的途中他也會心血來潮。比起私密的客房,公路這種公共場合更具一種奇妙的刺激感。她也從最初的抗拒,慢慢接受了這種並不正常的舉動,乃至視為家常便飯。深諳此道的八田英吉因此還是會時不時光顧汽車旅館。

在這種事情上,星野花江的確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可是,身體上的歡愉並不會將她的理性淹沒。在她心裏,從未動過獨占八田英吉與之白頭偕老的念頭。也因此,她也從未提出過要他跟太太離婚之類的無理要求。

不過,催促起歸還欠款來倒是絕不怠慢。愛情是愛情,欠款是欠款。於她而言,對同一個情人完全可以一分為二來看待。

八田英吉的判斷確實有些許失誤。他倒也沒有貪得無厭到想用愛欲麻痹她,借以卷走她的全部財產,可至少還是期待她能給予金錢上的通融和還款上的寬限。畢竟,自己與“外人”應該還是有所區別的。也因此,他才會使出渾身解數,加深自己所能帶給她的性的快樂。

的確,在熱戀之初和熱戀開始之後,她也曾在陶醉之余說出許多甜言蜜語來。但從這份陶醉中清醒過來後,她就連臉色都恢復成了冷冷的模樣,對待八田英吉也如同面對“外人”一樣。

“對了,這個月你要還我多少?”星野花江說。

這種時候,八田英吉並不會訕笑著岔開話題或是用強硬的態度封住她的口。他選擇在她面前正襟危坐,雙手伏地,哀聲懇求。

“這個月實在是太不容易了。我也是絞盡腦汁想辦法來著。本以為萬無一失的進賬全都沒了下文,連一萬塊錢都籌不到啊。不管怎麽說,平和服飾開出的票據可是要等上六十到九十天呢。我也知道,要是再打個折扣,自己能得的那點微利也就泡湯了。可是情況緊急,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我每天的業務內容,差不多有一半都是在為資金周轉的事情奔走。你通融給我的那些錢可真是幫了大忙啊。所以,請你再等上一陣。我也不想因為這種事,讓我們的感情出現裂痕。你可千萬不能甩了我啊。”

想要逃避星野花江對於還款的催促,八田英吉只能利用她的老成或者說是她的母性了。看上去,她也只有這個軟肋可以利用。

因此,他總是像個年輕男子般乞求憐憫,或者說是撒嬌求寵,在她面前磕頭如搗蒜。不過在私家車裏的躺椅上,他可就做不到雙膝並攏、正襟危坐了。

話說,這一招也的確奏效。看到他對自己傾訴籌措資金的苦惱,她的眼裏也會充滿同情與憐憫。

“真是拿你沒辦法啊。那,下個月務必還啊。能還我多少?”

對於她的寬宏大度,他必須表現出狂喜的態度來。他覺得,只有做出這種稍顯誇張的舉動來,才能使她更加深信“這個人沒了我不行”。

到了下一個月,八田英吉又得對星野花江故伎重演了。至於訴苦與哀求的地點,不外乎汽車旅館的客房裏,或是私家車內的可調節座椅上。兩人約會的地點也就只有這些了。

這一點也是八田英吉主動引導的。他提出來說,既然兩人關系不能為外人所知,那麽咖啡店也好,街角也罷,那些有可能被外人看到的地方都會存在風險。這樣一來,就只有在能徹底遮擋住外人視線的密室之內了:要麽是汽車旅館裏,要麽是汽車上。

八田英吉每次還款給她,往往都是欠款的二十分之一或三十分之一。可是,之後他又會立刻央求她為自己通融五到十倍於還款金額的款項。

“現在可是最最關鍵的時刻。只要熬過這一關,就能苦盡甘來了。你整天待在日東商會的秘書室裏,可能不了解。像我們這種紡織行業裏,有的是微小企業倒閉了的。報上也說了,上個月一般中小企業的倒閉數量跟歷年同期相比,已經達到歷史最高了。即便如此,我也算是能撐的了,不過也是在咬緊牙關硬撐著。也因此,對前景我也看得很明白了。這麽說也許不太合適,既然同行業裏有人倒下去,相應地也就會有人活下來。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做活下來的那一個。那麽,眼下就必須籌到三百萬資金。沒有這筆款項,我應該也會是倒下去的那一個了。所以,你一定要幫幫我,哪怕三百萬當中幫我通融兩百萬也好。寶貝兒,求求你啦!”他信誓旦旦地哀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