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奔跑的石頭

我心尖上一顫,心說大姐啊,你別在這兒添亂了好不好?咱們倆個說說悄悄話可以,要是當著胖子的面表現出來,不是讓我和胖子連兄弟都沒得做嘛?

我嘴裏說著“沒事”,手上卻疼的鉆心入骨,忍不住呲牙咧嘴。

胖子忙不叠地搬開石頭,嘴裏說:“不好意思啊,哥們,我不是故意的嘛。”

我吸了口涼氣,試著動動手指。還好,沒傷到骨頭,就破了點皮。

胖子這會兒刻意放低姿態,就象個小媳婦似的,握住我的手指就要吹氣,我一陣惡寒,說:“得得,一邊去。對了,你找到水沒有?”

胖子從身後拿出水壺,向我晃了晃。我一把搶過來,剛要喝,想想又轉身給郭勝男遞過去。

郭勝男躺在地上,仍然坐不起來。我有心要讓胖子過來喂,想想又太著形跡,幹脆過去扶起她上身,將水壺湊了過去。

郭勝男喝了一口,突然“噗”地一聲全吐了出來,噴了我一頭一臉。

尼瑪,什麽玩藝兒這是?粘乎乎的又腥又熱,還殷紅如血。

我說:“胖子,你這弄什麽東西啊?”

胖子囁嚅著說:“是,是……血,麅子的血。”

我一驚,靠,怎麽又是血啊?這年頭,連喝血都流行啊?我剛要發作,郭勝男說:“小杜,沒事。小唐不熟悉地形,能弄到麅子血也不容易,你別為難他。”

胖子說:“對呀,我在附近找了半天,這山上哪有什麽水源啊?要是到山下去取水,來回都不知道要多久呢。我手槍裏不是還有一發子彈嘛,這家夥剛好同我迎頭撞上了。開槍打中後,我想這血不就是水嘛,流了也是浪費,所以……”

我被這家夥噎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還說什麽血就是水,流了浪費?尼瑪,你當人家郭勝男喝血喝出癮來了,剛喝了人血喝麅子血,這又不是演驚情四百年!

既然不是水,給郭勝男喝也不解渴。我放下郭勝男,皺著眉頭舉壺硬給自己灌了一氣麅子血,只覺得喉頭腥臭難耐,胃裏翻江倒海,硬撐著沒有把隔夜飯給吐出來。

完了感覺腹中有了一點暖意,力氣慢慢地緩過來。我說:“麅子呢?我們沒子彈了,這玩藝兒可是今後一段時間唯一的口糧。”

胖子轉身往外頭走,我也跟了出去。這時候天色已經是黃昏了,不知不覺,我們在這裏已過了一天半夜。

天空雲霞滿天,太陽的光線在雲後投射下來,幻化成萬道金光,絢麗燦爛。朱雀已經消失不見,天空飛鳥全無,四周圍一片寂靜。

這地方仍然是山洪通道的範圍,山洞僅僅距通道稍遠了一點而已,估計年深日久,水流改道,形成了凹槽地形,倒被胖子發現用來藏身。

麅子被胖子拖在洞口,個頭倒也不小,有二三十來斤。我正打算用傘兵刀切割呢,忽然,感覺腳下的土地輕微地震動起來。

尼瑪,不會這麽倒黴吧?空間裏居然也會碰到地震?

胖子臉色大變,一把拖住我向著洞口狂奔。

我說:“胖子你幹什麽?”

胖子顫聲說:“躲起來,快躲起來!”說著,他矮身一頭鉆進洞去。

我心說地震有什麽好怕的,地質變化,你躲進洞裏才不安全呢,巖石不一定穩定堅固,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塌了。

這麽想著,我轉頭向著山坡上望過去。震源好象是從上邊過來了,如果碰到塌方,倒也不能不防。

這一看,我當場呆在當地,做聲不得。

尼瑪,這是什麽狀況?只見上邊塵土飛揚,山洪通道中,一塊塊密密麻麻的青色大石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急速向這邊移過來——等等,那是青石嘛?好象不像,石頭應該是翻滾著著自然滾落才是,這些東西是在移動著——不對,石頭好像生了腳,應該在跑才對!

靠,會跑的巨石,這是神馬東西?

胖子在洞裏嚎叫道:“瘋子,快進來!那是玄武,是玄武!”

玄武?我渾身一哆嗦,靠,你小子怎麽不早說?我還以為是山崩了呢。連滾帶爬地鉆進洞中,連那只麅子也沒拿。封上洞口,剛靠著巖壁坐定,“轟轟隆隆”的聲音就在身邊響了起來。

一時之間,洞裏泥沙簌簌而落,耳邊充斥著巨大的聲浪,整個山洞似乎都在不停地震動,就像坐著輛老破車跑在鄉間的土路上。

我們三個臉色發白,一聲不吭地靠巖壁坐著,只覺如身處山崩海嘯之中一樣,膽戰心驚。響聲持續了整整五分鐘,才漸漸稀疏下來。洞口的石頭被震塌了好幾塊,幸好最主要的那幾塊沒塌。我把眼湊近洞口往外看去,只看見這群玄武的背影。這東西樣子像山龜,四肢粗壯,身形巨大,猶如一輛輛小型坦克,集群輾壓過後,所到之處一切皆成廢墟,簡直無堅不摧。如果前面有個人的話,哪怕就是一群人,也根本擋不住這獸群的一個沖鋒。關鍵是這玩藝兒還有一身堅甲,就是扛一打ak過來當面射擊,恐怕也拿它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