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湘西三邪

王得寶吃了一驚,說:“這怎麽使得,不合適不合適,無功不受祿嘛。”

我說:“王老板不用客氣,咱們交個朋友,總得有所禮尚往來,也不是什麽值錢的玩藝兒,您別放在心上。”

王得寶依次看了看我們三個,點點頭說:“好,我也不跟你們客氣,三位稍等片刻,我去後面的倉庫裏取點東西。”說完,他打開後墻上的一扇門,閃身進去,又隨手將門關上。

胖子瞪著我說:“瘋子,原來你早就打算好了,用銀元來跟他換工具,難怪只取了三枚。不過用一萬元的東西跟他換幾把鏟子,我們可虧大了。”

我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說:“不撒點魚餌,魚兒怎麽會上溝?吃下去的東西,總有一天要叫他吐出來。”

胖子“嘿”了一聲,說:“也是,等挖完黑腰墓,咱們從裏面拿幾樣東西,狠狠敲他一筆,完了咱拿錢走人,遠走高飛。”

說話間,門一響,王得寶從裏面出來了,手裏長長短短的拿了不少東西,都用白布包著,看樣子除了鐵鍬鏟子洛陽鏟等大件外,還有一些小玩藝兒。王得寶將東西一一放在地上,拿起把鐵鍬拆開來,露出了裏面一段烏黑鋥亮折疊式手柄。

二狗盯著王得寶手裏的東西,兩眼放光。

王得寶似笑非笑地看了我們一眼,說:“都是些當年的舊東西,這是一把蘇聯產的工兵鍬,上了油,倒沒怎麽損壞,這東西就一個特點,耐用。不瞞你們說,這還是我父輩那裏傳下來的,早年湘潭幹這個的人不在少數,我年輕時也用過兩次,後來洗手不幹了,開了這家小店混飯吃。”

王得寶這話一落地,二狗一臉僵硬戒備的神情立即松懈下來,動作表情變得輕松自如,他接過鏟子就了就手,贊道:“嗯,是把好鏟。”

王得寶表情復雜地看了看他,半是調侃半是認真地說:“這位申小哥,讓你開個金口可真不容易啊。”

二狗千年難得地牽了牽嘴角,低頭自己動手解開包著的洛陽鏟。

我倒是沒想到這姓王的早先也幹過倒鬥這事,他既然向我們揭開了這層窗戶紙,那意思就是不再把我們當外人,要是我再墨跡的話,反倒會讓他瞧扁了。我開口說:“二狗,別看了,這是王老板家傳的東西,不會有什麽問題,你看看撿什麽需要的,歸集到一起,呆會兒我們再跟王老板商量個轉讓價錢。”

王得寶說:“什麽價錢不價錢的,見外了不是,反正這些東西我也用不了了,索性都給了你們,你們看看,揀有用的都拿走。”

二狗也沒多要,就拿了兩把工兵鏟,一杆洛陽鏟,其他的都沒動。他朝我點點頭,說:“夠了。”

三把鏟子其實也值不了幾個錢,頂天了二千塊錢,但是東西難找,這王得寶又很痛快,倒象我們欠了他的人情似的。不過我知道事情還沒完,既然行藏已露,沒那麽好容易脫身。果然,王得寶從身邊取出一個紙包,放在桌上攤開來,我看了一眼,赫然是一枚同當時秦瞎子給我的一模一樣的護身符。

王得寶說:“三位此行,我無以為助,這是一枚上代傳下來的摸金符,是穿山甲的爪子所制,能辟邪驅鬼,護佑平安,杜小哥你收著,算是在下的一點心意。”

我直到此時才知道這東西叫摸金符,想必是摸金校尉所佩帶的傳統法器。這東西論價值的話不大,就是稀罕難得,對經常出入墓地洞穴的人來說,能討個口彩,當個安慰,至於是不是有效果,那就天知道了。當下也沒推辭,應聲接了,說:“那就多謝王老板了。”

王得寶好象興致不錯,說:“不知道三位此行,看中了什麽目標?不妨說出來我給參謀參謀,我在本地也小有交際,也許還能幫上點忙。”

我說:“正要向王老板請教。我也不跟你打啞謎,其實我們也不是職業摸金的,這裏面有一個我們研究所涉及的研究課題,跟二千多年前楚國的一段歷史有關,我們查到相關的人物當中,有一位可能就葬在湘潭東郊的柳家大山,具體的地點是在一個村民稱之為黑要坡的地方。上午我們去現場看了,是有個墓,我們也不是大張旗鼓地去考古挖墳,就是想挖個盜洞,進去找點東西,只是那地方離著村莊不遠,正愁著不好下手呢。”

王得寶聞言,皺了皺眉頭,說:“你是說柳家大山的黑要坡?”

我說:“正是,不知王老板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

王得寶吐了氣,說:“那裏倒確實還留著個把墓,不是被土埋了,就是地處懸崖峭壁,不好做手。至於黑要坡的那個墓,傳說兇險猛惡,湘楚附近的土夫子都知道,但是基本沒人敢冒然去盜挖。你們既然盯上了那墓,我恰好知道一些上輩裏流傳下來的故事,跟你們說說,也好有個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