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柳樹上的頭顱

“不行,我們一起去。”我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依舊倔強的站了起來,現在這點傷對我來說已經算不了什麽了。

夏東海很清楚他是阻擋不了我的,回頭看了我一眼,微微嘆了一口氣,便扶著我朝著青玄棺木走去。

已經兩天兩夜了,師父毫無音訊,我已經做好了最壞了打算。

師父把鬼骨劍都交給了我,我心中早就有數了。

夏東海弓著身體已經鉆入了墓穴之中,我也緊隨其後。這長長的洞穴裏透出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讓人聞了胸口便一陣翻騰,想要做嘔。

夏東海擡起頭看著我:“血腥味這麽濃,一定死了不少人。”

我點了點頭,心中更加緊張,時刻警惕的看著四周,我發現之前下來都是黑漆漆的,這一次洞穴裏卻又了亮光,那些鬼火,就好像是有人特地為我們點的一般。

“夏東海我們要小心,我怕這裏面有詐。”柳長鳴的心思如何縝密我已經用血淚見識過了,現在只要想起他我便恨不得將他抽筋扒皮。

但是,我不能這麽做,我必須要沉住氣,腦海中想著師父所說的代價,難道那代價指的就是失去最愛的人麽?

“銘揚,你看!”夏東海的聲音陡然提高了許多,我擡起頭一看,發現前方的柳樹就如鬼手一般在風中搖曳著。

彼岸花開的絢爛無比,那猩紅的色彩是那般的奪目。

“這裏怎麽會有柳樹?還有?”夏東海快步走了過去,他蹲身,伸出手在彼岸花上輕輕的一摸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

“怎麽了?”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夏東海擡起頭聞了聞:“銘揚你過來,這些花好像是用血來灌溉的。”

“什麽?”我快步走到夏東海的身旁,看著夏東海手上紅色的血跡,便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這彼岸花本就地獄之花,陰氣極重,現在又被這鮮血灌溉?我想柳長鳴一定有他的用意。

“不行,這些花不能留著。”夏東海喃喃自語的說著。

我也點了點頭,拔出鬼骨劍朝著那些彼岸花砍去,這些花搖曳著,那粗壯的經脈好像砍不完,砍不盡。

我這一劍下去,那邊就開始瘋長。

而且那些被砍的經脈裏流出的都是紅色的液體,比熱血還要紅。

“這些玩意最怕的還是火燒。”夏東海盯著這些花:“不過,我的身上已經沒有火了。”夏東海摸索了半天,嘆了一口氣。

“算了,現在先放著不管,找師父要緊。”我緊張的朝著四周環顧。

“哢哢哢,哢哢哢。”一陣腳步聲傳來,地面在“轟隆隆”的作響。

“東海,靠後!”我朝著夏東海喝道。

夏東海沒有後退,而且整個人都直挺挺的在原地站著,就好像變成了雕像一般。

“東海?”我朝著夏東海靠近,他的頭微微的仰起,看著正上方。

“你?”

“啪嗒,啪嗒。”

兩滴鮮紅的血落在了夏東海的額頭上,還有臉頰上,我順著夏東海的目光看去,整個人都渾身一淩。

就在我們正上方,柳樹的長長的枝葉裏包裹著我和夏東海再熟悉不過的一張臉,那是傻大個的頭顱。

而那眼神卻是師父的,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仿佛就要沁出血來,整顆眼珠子爆出,瞪著我和夏東海。

“爸……爸!”夏東海的嘴唇顫抖著。

“哢哢哢!”

那聲音越來越近,我和夏東海卻好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不是因為被施了法術而是因為內心太過疼痛震撼。

“東海?”我咬了咬牙,將手放在夏東海的肩膀上。

“啊啊啊啊!”夏東海瘋狂的嘶吼了一聲,整個人就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我回過神來夏東海已經和幹屍杠上了。

而夏東海的手中卻沒有任何的武器,他是在徒手跟那幹屍搏鬥。

但是氣勢上卻沒有輸給幹屍,我上前幫忙,夏東海卻讓我退後,他要親手殺了幹屍。

我只好把手中的鬼骨劍丟給了夏東海,今天無論是對於夏東海還是對於我,都是毀滅性的一天。

他失去了父親,而我傷了摯愛的女人,斬斷了我和她的關聯,現在就連一直保護我的師父也?

“該死,該死,該死!”夏東海瘋狂的揮舞著鬼骨劍,動作之快幹屍根本就無法避開,我甚至不知道這到底是青青的內丹起了作用,還是夏東海內心的怒火,讓他燃燒。

“噗呲”一聲,在長達半個多小時之後,幹屍終於被夏東海給砍中了。

他那幹裂的皮膚張開一個大大的口子,裏面卻沒有流出血,那幹屍的動作明顯變得緩慢了下來。

最後索性開始躲閃夏東海的長劍,轉身迅速的朝著他的黑色棺槨跑去。

夏東海趁勝追擊,我看著那幹屍跑的方向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它好像是要把夏東海給引到什麽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