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電話

下到了小區,發現有夜巡的保安,可能因為上兩回發生的事情小區加強了戒備。

我抱著小賤出了門,正好遇到了許廣生帶著幾個新保安。他最近升了保安小隊長,春風得意,經常起到帶頭作用,帶新保安巡視,一邊走一邊講,自己請死掉朋友過來喝酒的故事,借此在新保安心目樹立崇高的權威。

許廣生上前就打招呼:“大師,晚上又出去辦事?”

我笑道:“不是,就是出來走走。大隊長,旁邊有什麽公園沒有?”

許廣生搖搖頭道:“有個公園,我不怎麽推薦你去。聽說一到晚上,盡是男人在那裏溜達,找的還是男人的地方,最好是不要去。”

“啊。在哪裏呢?”身邊有個保安忍不住問道。

“你問那麽多幹什麽……”許廣生喝道。

聽了許廣生這麽一說,我放棄去花園散步的打算,幹脆帶謝小玉到天橋上面吹吹夜風,聽聽流浪歌手唱歌,而且在天橋上面也可以曬曬月光。

出了小區,走了不到一刻鐘就能看到一個天橋,到了晚上就有流浪歌手在那上面唱歌。

月光傾瀉下來,照在來往的車輛上面。

謝小玉依靠在欄杆上面,雙手撐在上面,看著天上的月亮。

我給了流浪歌手十塊錢,點了一首張國榮《當愛已成往事》。涼風吹來,又要吹到遠方去了。

流浪歌手調整弦,悠揚的歌聲傳來。

“往事不要再提……”

口袋裏面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我剛拿出電話對方就掛上了。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歸屬地是江城地區。

我心想可能是香港公證處公證,告訴我中獎的消息,就沒有回拔。

可是沒過一會,電話又打過來了。

我問:“喂,你是誰?說話啊,說話啊。”

“你是小賤愛小貓嗎?”

“對。”我應道。

很可能是那個最後給我發私信的人。

對方沉默了許久,最後沉聲地說了幾個字:“我還是給你發短信。”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我收到了一條很長很長的短信。

流浪歌手收起了吉他,我讓他再唱一首,他笑道,不了,明天六點鐘還要去工地搬磚,說完把音箱收起來,拉著拉杆的行李箱,臨走時給我派了一根煙,然後順著天橋走下去,消失在城市的黑夜之中。

我細細讀起了短信。

大概意思是當事人上學時候談戀愛,晚上就喜歡壓馬路,學校裏面到處亂走。有一次在校園走了很長時間,就走小路到了這個遺棄舊樓下面。當時興起,進了舊樓裏面,想和女朋友啪啪啪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只很大的眼睛。那個當事人的女朋友因為承受能力太差,精神失常了,後來還死掉了。

去舊樓很正常,青春期的男女晚上精力旺盛,出來探險,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摸一摸,或者有點越界的舉動,倒是有可能,而且舊樓裏面還是擋風的。

這樣更加佐證了我的想法,裏面肯定有一只眼睛。

我嘗試著回了一行字:“能不能見一面,我想知道更清楚。”發過去後,沒有音信,可能當事人還在猶豫要不要跟我見面。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我在花店前面,和軍哥學習近身格鬥術,學了兩招之後,軍哥讓我好好琢磨一下。我學幾招主要是對付僵屍的,不能每次都在地上面滾,一下子就被摔到了,很沒面子。更高級一點的格鬥技巧軍哥沒有教我,不太適合我,因為需要一定的基礎。

累了一身汗水,電話響了,沉默了一會,我才聽到他的聲音:“晚上出來,我跟你聊一聊那件事情。”

我說好的,你給我說個地方,我過去。

“舊樓出來大道的對面街上有一家星巴克咖啡,七點鐘就來這裏。”從聲音可以聽得出來是個年紀不太大的年輕人,“以紅玫瑰花作為見面的標志。”

……

晚上七點鐘,我拿了一朵玫瑰花,騎車出現在了星巴克裏面。小賤留在了花店裏面,我把謝小玉帶上了。

到了星巴克裏面,人有不少。在靠門口的角落裏面,咖啡上面放著了一朵玫瑰,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看得出來,黑衣做工精細,應該價錢不菲。

我跟謝靈玉走過去,將玫瑰花放在身邊,才看清楚男子的臉,完全不像是一個帶著女朋友晚上進舊樓繾綣的人。

有一種殺手的感覺。

不過,王家衛說過一句話我很喜歡:殺手也有小學同學。即便是殺手,上學談戀愛也正常。

“你是前後左右?”我開門見山。

男子點頭道:“你是小賤愛小貓。”

一看都說出來,應該沒錯了。男子看了一眼,跟著我毫無心機的謝小玉,防備心也放下來了。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五年了。我從來沒有跟人說過。昨天意外接生意的時候,在網上意外看到你發的照片。我就有了回憶了。”男子話說的很快,普通話說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