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詛咒的命運

左善越來越躁動,氣焰也越來越邪惡。

他一雙發黑的手開始揮動,右手的三根手指在空中比劃著。整個人如同入魔了一樣,臉上肌膚也越來醜陋,如同老樹皮一樣,一雙眼睛通紅如同群魔在裏面舞動一樣。

左善完全變成惡魔。

血蜘蛛變成了惡魔的槍,隨時都要吐出毒液。

整個佛堂被一股濃厚的紅色煞氣籠罩著。

我手上的藍光越來越弱,我沒有多少防身的本領,除了本能地反抗之外,絲毫沒有進行道法上的反抗。

右手一麻,手上的玉尺一松,玉尺落在地上面,我身子越來越癢,控制不住地靠在椅子上,我感覺全身似乎開始臃腫。

小鎮那晚,親眼見到了白懸化成虛無,難道我也要化成虛無嗎?我咳嗽了兩聲,嘴唇發黑眼睛又一次腫起來,幾乎看不清前面的風景,耳邊傳來了鬼嬰白月明有力的哭泣聲音。

左善惡毒地看著我:“難道這就是鬼派傳人,在我面前不過是紙糊的。我的小寶貝還只是剛剛熱身,還沒有真正地動手。”

血蜘蛛從我地上落下來,上前將收起光芒的玉尺夾起來,走到了左善的面前,把玉尺放在蒲團一旁,順著左善的手臂爬過去翻過肩膀又爬下來,最後回到自己的罐子裏面,開始休息。

左善看著血蜘蛛,如同看著自己失去的性別一樣。

七天七夜的折磨不是所有人可以挺過來的。

那是多麽痛的領悟。左善悲劇一生是誰的錯?是葉孤衣嗎,還是外公龍遊水的錯,還是那個阮姓蟲師的錯?或者根本就是他自己性格的錯。

血蜘蛛睡覺的罐子裏面是一種奇怪的液體,血蜘蛛似乎對於這種液體十分喜歡。我之前收集過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其中有老女人的內褲,和山村婦女的月經條,液體傳出來的氣味似乎就有內褲的氣味……

血蜘蛛似乎睡了過去了。左善嘴巴翕動,原本暴躁不安的情緒一下子平靜下來。但是看著面前放著的玉尺,眼睛又似乎紅了起來,好像還有眼淚,一雙殘疾的雙手瑟瑟發抖,如同秋風之中的落葉一樣:“葉孤衣,你不會想到今天,你的傳人會被我殺死,而我將是鬼派唯一的傳人。我的徒弟曾劫才是鬼派真正的傳人。”

原來外面小和尚俗家名字叫做曾劫。

左善說完話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似乎自己多年來的磨難都得到了回報。多年前的罪過他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死光了,他心中的恨已經平息了不少。

尤其是那個阮姓蟲師,後來被他找到屍骨煉成了屍油。他剩下的恨就是對於葉孤衣的。現在一切都好了,他甚至留下了喜悅的眼淚。

我全身浮腫起來,麻木不行。血蜘蛛的毒劇毒無比,比之姬如月的七彩蜈蚣還要厲害,這種降頭蟲毒很奇怪,我覺得通體都在發涼,如同赤身站在冰天雪地裏面,一股邪氣在體內肆無忌憚地跑起來,把我的血脈當成了跑道,跑到哪我身子就麻到哪。

我只是期盼五條蟲族的寶蟲可以解開我體內的毒。

金絲、青木、水綠、土蠶、火虎一個個名字那麽好聽,不會到關鍵時候起不到作用嗎?

偏偏那股毒流不受控制,我思緒越來越亂,我想起了紀千千,又記起了謝靈玉。白月明的哭泣聲音不斷地傳來,我好心煩不已。

也虧了白月明的哭泣聲音,讓我保持了一絲的清醒……

左善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把手伸了出去,要將地上的玉尺拿起來。

我看在眼裏面,不知道為何左善有些不敢下手。

難道他把撿起玉尺看成了一個象征性的動作,不想太輕易就伸手就拿起來。如果拿起來,似乎多年來的期待一下子就實現了,反而沒有滿足感。

左善還是伸手把玉尺拿了起來,動作很莊嚴很肅穆。好似少年時代第一次解開了女人的紅肚兜,腎上腺瞬間上湧……

到目前為止,左善是我遇到最強的敵人,他用一只蜘蛛就放倒了我,現在把象征我鬼派弟子身份的玉尺也給奪去了。

我命休矣,我命休矣。我心中默念著,一股熱力慢慢地從肚子裏面蔓延開來,我感覺身子有了力氣,好像毒蜘蛛的力量弱了一點。我希望慢慢地解開體內的毒。

左善拿起了玉尺,露出了快意的微笑,滔滔不絕地說著,似乎師公葉孤衣還活著:“葉孤衣,你沒想到吧。我還是把這把玉尺拿在手上。你現在都死了,你又能把我怎麽樣,你看看你徒弟選的沒用的廢物,現在馬上就要下去地府去見你了。他死了,你放心我保證把鬼派發揚光大。你……你是個有眼無珠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左善說著得意的話,完全沒有一個老人應有的口吻。好像一個犯錯的小孩忽然反過來教訓懲罰他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