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佛門小僧

我說,行啊,什麽時間什麽地點,我正好想感謝你那天的助人為樂。

從本質上講,高墨和我幾乎是一類人,她是個相師,一見生人,很可能不自覺把人給看穿了;我是個風水師,一到黑夜,就能把鬼給看透了。在一起吃飯也不用害怕彼此影響,相互克制。若不是她宣稱自己有男神了,我或許可能要追她。

高墨補充道,早點來,有驚喜。我呵呵笑道,難道是你自己不好意思,要給我介紹女朋友了。高墨說來了就知道了,晚上早點到江邊酒吧來吧,晚上吹吹風喝喝酒。

我一想到出門,下意識地給沈易虎打電話,蟲老五雖然被抓了,黃氏還沒有線索。沈易虎說在辦大案子,忘了跟你說了,趕到蟲老五落腳點,黃氏已經跑了。

到了七點鐘,謝靈玉要去花店,我問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喝酒玩一下。謝靈玉說,你們一起吃飯我就不去了,幾個人玩得開開心心,我一只鬼去也不合適。

為了提防黃氏半路偷襲我,我找了背包把玉尺放進去,把兩張畫好的鎮屍符和一把花泥裝在包裏面才出門,畢竟是和美女喝酒,還有驚喜,我摸摸狗賤賤的腦袋,你跟謝姑娘一起去店裏面還是在家裏面睡覺,哥晚上出門就不帶你去了。

狗賤賤鄙視地叫了兩聲,搖著尾巴和謝靈玉一起去白夢花店,臨走前擡起後腿,不滿地在門口尿了一泡。

到了江邊酒吧,遠遠看到了高墨,沒想到陳荼荼也在,難道驚喜就是陳荼荼嗎?這算什麽驚喜,頓時心就冷了。

酒吧邊江風陣陣,到了五月中下旬,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放眼看去都清一色吊帶加黑絲,幾個濃妝艷抹的小妹嘴角叼著一根煙,我低頭看了一下腳上“阿迪王”的鞋子,原本自卑的心情頓時信心爆棚。

沒等我說話,陳荼荼冰冷冷道,是這個災星啊?

陳荼荼是上海人,說普通話的時候就有一股上海吳語的腔調,今天來的時候穿著一條高幫牛仔褲,上身穿著白色的襯衣一類,一看就是都市麗人,就站了那麽一會,就有幾個好漢上前勾搭裏歐,被她直勾勾陰測測的眼睛給逼退了。

高墨笑道,沒事,就是他了,難不成你們已經是歡喜冤家了。

我說陳法醫好久不見。陳荼荼回了昨天晚上剛見到的,好久不見個屁。高墨嘆道,我還說你們兩個挺配的,一個摸人一個魔鬼。

我心中大叫,她是摸死人的。

進了酒吧坐了一會,臨江的風吹來。高墨看這眼珠子惡狠狠的陳荼荼連忙道歉,別啊,好姐姐,下一次給你介紹一個家財萬貫,天下無雙的好男人,今天就當找了一個來埋單的。

我說,當我面說這個不好吧。陳荼荼一咬牙,怎麽地,讓你買單不樂意了。我說,法醫大人,你說話我還能不聽嗎?當然是樂意得很。

陳荼荼嘴角微微一笑。

大概半個小時過去,又看到一個冰冷冷的女人走來,比陳荼荼還要冷。高墨伸手喊道,這裏,鐘離,這裏。

女人很快就過來坐下來,眼睛紅得很,好像哭過一樣。看了一眼我,怎麽還有男的?臉上化著淡淡的妝容,一雙櫻桃小嘴,紮著馬尾辮子,潔白的牙齒,穿著得體十分素雅,屬於那種面容姣好,甜美的小孩子。

也不知道怎麽地,我剛坐來就迎面感覺到一股死人的氣息。

不過,我感興趣的是她眼角下面的一顆淚痣。深符相書說的:一生流水,半世飄蓬。可謂孤星入命。

這個鐘離,不知道紅鸞之配會在哪裏。一生多半是為情所困,半世飄零的命運。

高墨笑道,他叫蕭棋,是個災星,這個是鐘離,在殯儀館上班,研究過占夢術,有什麽夢境可以跟她講講,或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等等,你說她在哪裏上班……我打斷了高墨滔滔不絕的聲音。

鐘離一拍桌子,你耳朵聾了嗎?我是在殯儀館上班的,你要是怕了就掉頭快跑,別讓女鬼把你吃了,我天天跟女鬼打交道。

我說看起來怎麽這麽冷,原來是殯儀館上班的?

眼前三個美女的組合,真是暴殄天物,一個是法醫,一個是相師,還有一個是入殮師。怕都是天煞孤星之命,都要孤獨終老,世上怕是沒有一個男人願意接受這樣的老婆。高墨或許還好點,但是鐘離和陳荼荼必須有極愛她們的男人才行。

陳荼荼白了我一眼,道,鐘離,他就是一張烏鴉嘴,就當個屁放了,點東西喝了。

高墨笑道,小美人,別怪蕭棋,他也好不到哪裏,是個抓鬼的風水師,還真不怕鬼,也沒有多少好朋友,反正覺得我們四個人,同是天涯淪落人,就喊著一起坐一下。對了,小美人眼睛怎麽紅了?

或許是因為我們四人身份比較獨特,鐘離怒氣也消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