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十年陰魂路

電話裏面傳來沉悶的聲音,我在圖書館門口,穿黑色衣服打了一把黑傘,很好認的。

我把車子停在路邊車位上面,把花抱出來。路過的學生以為是我送花,紛紛投來好奇羨慕的眼光。

小路邊,穿著迷彩服兩個大叔坐在面包車面前,抽著煙抱怨,現在生意太難做了,收個破爛被人給截糊了,又不是打麻將。

我抱著花悄悄地經過他們,生怕被他們發現截糊的人就是我。

很快看到了打著黑傘穿著黑衣的男子,天已經黑了又沒下雨打個黑傘好奇怪。

等我靠近他的時候,才發現眼睛深深地陷下去了。他接花的手一直在抖,抖得不太明顯很容易就發現了。臉上是一股病態的氣息,蓋住了年輕人朝氣蓬勃的神態。

你是韓宗楠嗎?我問道。

男子接過花,沒怎麽說話,把一百塊錢給了我,說剩下的不用找了,然後打著黑傘穿著黑衣手上抱著鮮紅的玫瑰花消失在我眼前。

過了一會,從主幹道馬路上面傳來一陣急促的刹車聲,然後一股熱鬧的叫聲,然後是狂暴的暴喝聲。我以為是有人求愛或者有學生打架。

下午的事情都忙完了,剩下來等沈易虎和姚豹豹教授的通知。上了五菱小貨車準備回去吃飯,開到主幹道上,才發現前面的車都被堵住了。一大群學生手拉手把路給堵住,前面發生了車禍,學生們手拉手在保護車禍現場等待交通警察和救護車到來。

天漸漸按了下來,下起了小雨。一時之間怕是走不了,我給謝靈玉打了電話,說遇到車禍把路給堵住要晚點回去,你先給家裏面的貓狗做點飯。

謝靈玉說,你小心了,下雨了路上會很滑的。

我把車子熄火從車上下來,想到前面看一下。又遇到收破爛的兩個大叔,還在抱怨幾百斤廢紙被人收住了,我心中有些不安,上去給他倆一人發了一根煙,有一茬沒一茬地聊天。

“怎麽剛好這麽多學生把路給堵住了?”我問道。大叔笑道:“明天不是五一放假嗎?出去玩的人,約會的人都有了。估計晚上趕火車,大家都撞上車禍現場。”

我夾在手上裝樣子的煙落在地上,心中咯噔了一下。明天就是五月一號,今天也就是四月三十號,事情不會有那麽巧吧。

我是2006年畢業的,當年就聽過一起離奇的無頭案。1999年四月三十後,發生了一起命案,雖然過去了很多年,案子一直都沒有破,每一屆學生都會從上一屆口中得到整個故事各種各樣的猜想。案子用一句話概括:死了一個叫做白雨的女生,她的頭骨一直都沒有找到。

我連忙往前面跑,小雨密密麻麻地打在我的臉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佛教說有因果報應,整個世界要因果證道。在我身上發生的一切,讓我不得不相信這樣的事實,難道是白雨回來了?我在心中一陣發麻?這種感覺越來越濃烈。

或許整整十年,白雨就從未離開過!讀過一些風水典籍後,我知道學校的風水布局上講是很科學,符合建築規劃,有幾處稍顯陰寒的地方都有石獅子或者麒麟獸鎮著,白雨怎麽會呆上十年。我希望自己猜錯了。

學生們把案發現場給圍住了,車子裏面是個年輕的孩子,緊鎖著車門不肯出來。一隊人很快就到了車禍現場,因為案件發生在學校,相關部門在處理上面都保持一定寬容度,對於學生的熱情不作過大的打壓。

人墻之中受傷的學生還有呼吸,校醫院的幾個醫生聞訊做急救。

傷者終於被擡上了120急救擔架,緊急送到最好的市中心醫院。校領導也承諾先墊付所有的費用,交警和警察勘探現場,定責拍照。有個醫生,臉上有兩條刀疤,看著車子裏面的學生,瞬間充滿了怒恨,沖上前猛地踢了兩腳,被一個警察給喝開,冷靜一點,認責還沒有開始,不要帶頭鬧事。

校領導拿著擴音器,明天放假了,大家該旅遊該旅遊,要相信警察,相信學校。

人群中打黑傘的韓宗楠,又出現我的眼前,無情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十年陰魂路,十年的時間裏面沒想到又回來了。

晚上的雨很小,把車開回白夢花店,謝靈玉已經開店門做生意了。見我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問我晚上發生什麽事情。

我說,第一件事情是姚教授沒能解讀出銅罐子上面的文字圖案;第二件事情發生了車禍,讓我想起了十年前的無頭碎屍案件,二者正好是同一日。

謝靈玉道,如果真的被你遇上了,你就去看一看,總不能當做沒發生,如果是碎屍而死,積攢下來的怨念可能很重,十年生死局,難走陰魂路,她若回來了,還會有人因此而死的。

人死之後,罪大惡極的是牛頭馬面來勾魂的,撲通善良的人是黑白無常來索命。白雨是一個尋常的女孩子,她死後應該是黑白無常索命的,為什麽還會回來,難道是真的有冤屈嗎?黑白無常放過了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