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個殺豬的和十五個鄉村悍婦

墳墓上面傳來糊掉的味道,白敬仁算是暫時安靜。幸好我沒有帶工具來開棺,不然必死無疑。白敬仁要是心中有個怨念,最後沒有散開,還不活活把我給撕掉。

我連忙爬了起來,將袋子裏面裝的手機打出來照亮,打火機打了幾次才把燈籠給點亮。幾只山精又要過來,我憤怒地罵道,滾開。

小黑狗嗷嗷地叫著,脖子處受了強力,鮮血不斷地往下流。我如同多年的好朋友一樣,淚如雨下,喊著,你要是活下來了,以後我吃肉你也吃肉,你就是我兄弟。小黑狗嗷嗷地應了兩聲,想努力站起來,最後失敗倒在血泊之中,如同戰死沙場的勇士。有時候人的情感會很奇怪,我也不例外,我一手捂住小黑狗的脖子處,將它抱起來,它很輕,不過十多斤,抱在懷裏像一個小孩。抱起了小黑狗,我將樹上的燈籠拿起來,夾在了腋下,飛快地往山下趕。

一會就到了外公的家中,開燈打來清水,按照土方子,把插在門梁上面去年的幹艾葉抽了下來,找了一個銅盆,把艾葉燒成灰燼。

小黑狗嘴巴裏面出著氣,越來越弱。我邊燒著艾葉邊落淚,小黑狗就在身邊,似乎靈敏地感覺到了我的情感,伸出了舌頭在我腳踝上舔了一下,似乎告訴我不要傷心。

我含著淚水罵道,你是在跟我告別嗎?我不讓你死。我答不答應你死,你就不能死。

艾葉燒幹凈後,銅盆裏面剩下有溫度的艾灰燼。小時候手上被割傷了,母親就會用幹艾灰給我敷藥,希望這一次也能有效。用毛巾把傷口洗幹凈,將帶有余溫的艾葉灰燼全部均勻地撲在了黑狗的脖子處,將身上的衣服撕下來,包紮了小黑狗,最後把上衣全部撕成條,小黑頭包得只露出了鼻子和嘴巴。

一副傻樣,倒有些招人疼愛。

我又哭又笑,害怕失去一條剛相處不到半天的黑狗。從院子裏面找了一捆稻草,在客廳把稻草散開,給小黑狗鋪了一個簡便的床,小心翼翼地把小黑狗放了上去。

我祈求閻王爺不要帶走小黑。

興許是因為被紅色屍氣纏身的原因,給小黑狗包紮後,我很快就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聽到了門外的敲門聲。睜開眼睛,屋外是一個陰天,陰沉沉地全部是陰霾。

我經過客廳的時候,看了一眼熟睡的小黑狗,它睜大一雙黑溜溜的眼睛見了我,汪汪的叫了兩聲,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我高興地將它抱起來。

你以後是我兄弟了,我高興地喊道。不過,我發現,小黑狗脖子包紮比昨天要工整科學合理一些。還真是一件怪事。

敲門的是沈易虎,一雙皮鞋上面沾滿了塵土,看著我抱著一只小黑狗,有點奇怪地問道,昨晚沒發生什麽事情吧?

我摸著小黑狗的腦袋,沒什麽事情,我還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換一件衣服。事不宜遲,不能再拖了,越早解決越好……要不你進來坐下。

沈易虎拔出一根黃鶴樓道,不用了,我在門口等你。然後靠在門邊,悠悠地吐氣煙霧起來。

我找了爺爺一件長袍,套在身上,用布包裝上需要用的東西,然後出了門。天上陰沉沉的,如同一個鍋蓋蓋在頭頂上。悶得發慌,一顆心只想往外跑。

沈易虎原本就是個悶油瓶,沒什麽話講,和他走在一起,壓抑得很,倒是我手裏面抱著的小黑狗,嗷嗷地叫了兩聲。

早飯是在白廣德大叔家吃的。吃完飯後,沈易虎給了二十塊錢,說是我們兩人的飯錢。白廣德識趣地收了起來。小黑狗喝了米湯,眼珠子轉的飛快,算是活過來了。

我對沈易虎說,要抓白敬水,現在還不是時機。沈易虎問道,逮捕令都帶來了,抓回去審就是了,還怕什麽?

我把昨晚在白敬仁墳墓的遭遇跟他們說了,白廣德一把年紀還是張開嘴巴愣了半天,才說道,我說那棺墳墓邪得很,還真應驗了。龍家外孫,你說現在怎麽辦,一切都聽你的。

我看了一眼沈易虎。

沈易虎把煙蒂掐滅,沉思了一會,說你這樣看著我,是有什麽困難嗎?有什麽困難你就說,我也是聽你的。

我嘆道,天氣不好,壞就壞在陰天,若是大太陽我一個人去都不怕,今天陰陽怪氣的天氣可讓我有些犯難。我知道你們抓得急。這樣吧,村長,給我找點人來,我有辦法……

白廣德為難地說道,村子青壯很多都外出打工去了,要是找個四五十個老頭子我還可以,找十幾人青壯漢子怕是有點難度。

我神秘地笑道,你把村子裏面殺豬殺狗的人都給喊過來,然後平時最能罵最悍的大媽大嬸大嫂找一些來,我有用。

這時,只見吳振氣喘地跑了過來,打斷了我們的對話,不好了,昨晚盯梢的幾個同志都直哆嗦,流鼻涕,全身無力,是不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