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盤花海礁案 第十七章 下賤的瘟神

水手回頭看了看同夥,使了一個眼色,後面的同夥拿著刀開始圍上來。張海鹽數了數水手的數量,有七個人,這種小駁船七個人是很大的數量了,不能動手啊,自己不能再造成更大的恐慌了。而且如果全部殺掉的話,這一船人就出不了海了,到時候自己可能會改變很多人的人生。

但對方顯然不想放過他,開始呈扇形圍了過來。

“私殺華人的船客,不怕被瘟神纏上麽?”張海鹽笑著說道。

當年他們在海上誅殺殺華人的水手,很長一段時間讓這條航線的華人的到了某種尊重,但謀殺變少了,他們的任務也少了,名聲似乎也逐漸的淡了下去。

“那個瘟神消息沒有那麽靈通的,這個人沒有同伴,在這個角落,不會有人看見他被殺的。”為首的水手是一個頭上戴著印度布條的人:“你恐怕也是一樣,看到了,就多收一條人命吧。”

張海鹽這才知道為什麽這麽多水手,顯然是一夥的情況下,還要到廁所裏來行兇。看來自己的名聲在這裏仍舊有余威。這個小夥子,應該是單人上船,沒有親眷,所以才會被他們選為目標。

他看了看大洋,心說雖然年輕,但還挺有錢的。

圍著他的水手越來越靠攏,這些人在水上混的久了,還是有眼力價的,看這個年輕人渾身濕透,但是從容不迫,甚至有些心不在焉。反而都不敢向前。

張海鹽盤算了一下時間,再過一會兒,岸上的警察肯定會上船盤查,為了保險起見,他不能讓事情再失控下去了。他決定快速解決問題,於是冷笑了一聲,忽然上前一步雙膝跪倒,對著這些水手說道。

“大爺饒命。”

水手們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張海鹽順勢從兜裏掏出一卷錢來,雙手奉上:“這個人是我的表弟,我們家就剩我們兩個種了,如果都死了,我們家就絕種,這些大洋和這些錢都給大爺們,我們保證不說出去,求放過我們狗命。”

水手互相看了看,張海鹽繼續說:“這些不是大爺搶的,是我們孝敬大爺的。大爺們不用怕瘟神知道,現在瘟疫橫行,大爺們也不想遭天譴吧。都是討生活的。”

說著張海鹽眼眶都紅了,為首的水手皺起眉頭,過去接過錢,翻了翻,錢還不少。就笑了:“小兄弟,你是個人才啊。不似那些要錢不要命的,知道見山頭拜山頭。”

張海鹽諂媚的點頭,為首的水手對後面的人使了個眼色,他們也不想多傷人命惹麻煩,後面的人把何剪西放了。何剪西被勒的疼死了,不停的咳嗽。水手拍了拍張海鹽:“我的名字叫二耳龍,你刻意叫我龍哥,這條船我罩你,錢就交給兄弟們了。”

說著轉身:“給他們兩個弄個單間。咱們哪幾個娘們讓他們隨便挑。”

大洋已經都被撿了起來,水手們急著退了出去,似乎要去分這一筆巨款。

張海鹽松了口氣,臉冷了下來,扶起何剪西,對他道:“可悲吧,這些人剛剛不知道自己撿回了條命,他們只要再強硬一點,生命就要結——”

何剪西一拳打在了張海鹽的臉上:“大洋是我的,你這麽把我的東西給他們?不可以屈服給這種人!”說著就要沖出去追剛才的人,張海鹽一把把他揪住,輕輕把他的頭往邊上一撥,何剪西的頭重重撞在木船舷板上,直接昏了過去。

張海鹽摸了摸臉:“脾氣還挺大。”

何剪西面相小,顯得稚氣未脫,被張海鹽單手拎了起來,抗到背上。像個少年一樣。

他再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一個單間裏,

說是單件就是在客艙隔開的一個小空間,有一點私密性,沒有門,只有一個簾子,地上有兩個門板就算是床了,他的鋪蓋已經鋪在了床板上,張海鹽赤裸上身,坐在一邊的床板上,抽著煙看著他,張海鹽的床板上什麽都沒有,光溜溜的。

當然是光溜溜的,他所有的待遇都在外面一公裏的南安號上。張海鹽懷疑自己就是沒有彈簧床的命。

何剪西坐起來,頭暈的很,緩了一會兒才想起剛才發生了什麽。

“你——”

“閉嘴。”張海鹽冷冷的看著他。

“我又不認識你,我要去把錢要回來,啊。”他頭疼的厲害,捂住剛才被撞的地方。

“你是這艘船的船客,你去和別人討公道,然後呢,你下船麽?你鬧起來這艘船就容不下你了。”張海鹽說道。

“我的錢是血汗錢,他們不可以那麽簡單的拿走別人的血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