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禮 物

蘇怡一見之下愛不釋手,那美麗的花盆,配著鮮翠欲滴的花葉,還有那一朵潔白如玉的花蕾,真是說不出來的美麗,這種美是能打動人心的那種美,任何人看得久了,都像要醉了一樣愛上那朵花。

蘇怡高興地大叫:“鐘原,你小子真有你的,怪不得剛剛說要給我驚喜,原來給我準備了這麽好的禮物,你怎麽知道我會喜歡這盆花呢?”

鐘原目瞪口呆,說不上話來,看來蘇怡是誤以為這盆花是自己特意準備給她的生日禮物,這也難怪,從來都不喜歡花花草草的他,家裏忽然多了一盆植物,而且如此美麗,怎麽想都不對勁,憑蘇怡對自己的了解,不誤會才怪。

他想解釋,但是看著蘇怡那快活的樣子話到嘴邊又退了回去,既然蘇怡這麽喜歡,就送給她好了,雖然心裏有一種刀割的痛,像是要和自己心愛的情人生離死別,但是,看到蘇怡那樣的高興,他實在不忍心去傷蘇怡的心。

他安慰自己說:“不就是一盆花嗎?大不了明天再去買它個十盆八盆,把家裏全堆滿。”他的眼前浮現的卻是那個眼角有著一顆紅痣的夢中女子,眼神憂怨地看著他。

幸好蘇怡一下子就迷上了這盆花,抱著花死活要立刻回自己的家裏,鐘原才克制住自己的心痛,像一只丟了魂的小狗一言不發地送蘇怡回家。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小道上,朝蘇怡家的樓房走去,經過七婆那個黑洞洞的小屋時,並沒有發現有一雙惡毒的眼神正狠狠地看著他們兩個人。

那雙眼的主人目送著蘇怡與鐘原消失在路的盡頭,半天才回過神來像是自語,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說:“真沒有想到,還有人可以在你的魅力下,把你給送走,看來那小子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並沒有人回答她,七婆彎著腰在房間內快步地走著,一邊走一邊說:“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想再殺人了,可是,你不殺人,取別人的陽氣,你的魂兒怎麽能托在花上,難道你要煙消雲散不成?”

七婆那本來像是有一層白內障的眼,忽然猛地一翻看著墻上那個女子的遺像,遺像中女子美麗的臉在慢慢地融化,紅色的淚痣變成了一滴血珠,從眼角緩緩下滑,詭異無比。

同時,屋子裏似乎傳出一陣若有若無的哭泣,細聽之下,像是一個女子無限的委屈與痛楚,那聲音細如遊絲,纏綿在屋內。

七婆的聲音軟下來:“好吧,好吧!只要這一次,你把青絲給取回來,我就助你超渡,不再讓你受這無間地獄之苦。”

七婆忽然又猛地一拍桌子:“本以為用你的美貌迷住姓鐘那小子,就可以利用他接近青絲,沒有想到,這一次卻半路殺出個臭丫頭,把你寄身的花兒給抱走了,那個姓蘇的臭丫頭,總是礙手礙腳的。”

只見墻上遺像中那個女子的表情變得越來越恐怖,像是布滿了殺氣。

七婆看了照片一眼,輕輕地一笑,滿臉的皺紋擠在一起,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陰氣:“不用我們動手去殺那個姓蘇的丫頭,我剛剛已經看到了,她身後跟著一個女子,貼著她的背在飄,路燈下那個女人手裏還提著自己的頭皮,緊緊地跟著姓蘇的丫頭,看來,姓蘇的已經被那個店裏的厲鬼給纏住了,不出三天就會一命嗚呼,嗯,怪只怪她自己命苦,什麽地方不好選,偏選那個地方開店。”

七婆像是很得意這個結果,不過她還是轉身對照片中的女子說:“花式,你想辦法迷一下姓蘇的丫頭,看她能不能在三天內幫我們拿到青絲,不要放過任何接近青絲的機會。”

照片裏的女子又恢復了明媚動人,在微微的暗光下變得更加迷人。

七婆嘆了一口氣,往裏屋慢慢地走,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邊在嘴裏念道:“青絲,青絲,要找到青絲啊!一定要找到,不管用什麽方法,殺多少人,都要找到,花式啊花式,我們的時間都不多了,再找不到,我也要死了,你也要消失了,萬劫不復啊!”

那聲音裏充滿恐懼,七婆的聲音也顫抖了:“可惜,我們沒有機會靠近青絲,也根本就鬥不過那家夥,太厲害了太厲害了,這些年死了多少人啊!多少條命啊!”

另一個聲音怯生生地響起:“七婆,為何你如此執著於青絲?你讓我找了這麽多能接近青絲的人,都沒有真正地接近,青絲是一個什麽東西?”

七婆笑了笑,那種笑看起來像是死屍臉上最後的艷妝,詭異又陰寒:“有沒有聽過三千煩惱絲?青絲是由這個世界最苦惱最悔恨最痛苦的情感而糾纏成的怨氣結晶,它的力量可以超過六道輪回,可以打敗時光。”

七婆繼續笑:“它是這天底下最最不祥之物,除了給你帶來不幸,就只有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