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黃衣

“怎麽回事？我們的夢境怎麽會出現舊世界的觸須。”

在虞井上一次的夢境中，墳堆裏的死屍僅僅揮手之間便殺死自己。

如果按照僵屍的層次來計算，至少是綠僵以上的存在。但現在卻被觸須穿透身體，殺死並懸吊於空中，虞井完全摸不著頭腦。

虞井環繞著洞穴中心，小心翼翼檢視著周圍的情況，確認纏繞著屍體的觸手沒有危險後。

虞井再用手慢慢撥開破碎的墳堆，發現一道地下階梯出現。

潮濕而有著觸須蠕動的階梯無盡向下延伸，不知通向何處。

“不要下去，不要下去……”

虞井隱約聽見這一方夢境中植物的細語聲。

“下去看看吧。”

虞井之所以在《寂靜死校》的最終獎勵裏選擇與‘舊世界’相關的書籍，就是為追尋這種未知而淩駕於一切的力量。

沒有聽尋植物聲音的指示，虞井果斷踏下陰暗的階梯。

腳掌踏在階梯上的清脆響聲遠遠傳播出去，虞井來到一處巨大而空曠的地下區域，一團火焰在虞井的手掌中形成，火光僅能驅散周圍十米範圍的黑暗，根本看不到邊境。

沿著階梯不斷下行，差不多半小時過去時，抵達由單一石柱支撐在空中的圓形石台。

圓台的中央站立著一位穿著黃色祭司服裝的人形生物，背對著虞井而無法看清樣貌。

夢境中的虞井既沒有沈宜萱的幫助，也沒有「青魔」防身。

在虞井踏下最後一級台階時，一股從未感受過的壓力由面前的黃衣傳來，直接使得虞井全身無法動彈，汗液瞬間浸透後背的衣衫。

“阿布拉格拉斯……aoliipi……ξъЭΘ……你好。”

背對著虞井的神秘人連續說出四種不同語言，並通過某種方式確認虞井能夠聽懂其中的一種。

緊接著，黃色祭司服兩旁的寬松袖袍開始蠕動，首先右邊袖袍內伸出一只有些風化的人類手臂，而左邊袖袍內伸出一根根昏暗的觸須。

黃衣的身體轉過來看向虞井，兜帽下的面龐沒有任何的五官，臉部下方長滿著細長的觸須。

“渺小的人類，願意成為我的信徒嗎？”威嚴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刺入虞井大腦。

“不……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傀儡。”虞井最討厭的便是受到某人掌控。

聽見這樣的回復，這只未知的舊世界生物緩慢步行靠近虞井，每逼近一步，虞井的肉體與精神都會受到巨大的壓力。

“呯呤！”

雙腳內部的骨骼與肌肉粉碎，虞井跪伏在地面，眼瞳充血，額頭青筋躍動。

虞井十分勉強地擡起頭時，面前的視野完全被黃衣遮擋，威嚴的聲音再一次襲來：“願意成為我的信徒嗎？”

近距離的聲音如同針刺般刺入虞井大腦，虞井渾身顫抖不已，淡黃色的腦髓液從鼻孔中流淌而出。

“……不，不願意。”即便如此，虞井給出的依舊是一樣的答案。

與此同時，虞井的面部表情完全變化，舌頭吊掛在嘴邊，布滿血絲的眼瞳裏充滿著瘋狂。

這樣狀態下的虞井根本不畏懼任何形式的痛苦，甚至用舌頭舔掉從鼻孔中流出的腦髓液。

“瘋狂之人，愚昧之人，頑固之人。”

黃衣生物言語中，充滿著一種憤怒情緒，整個地下洞穴都在震顫。一根根暗淡的觸須纏繞向虞井的全身，但最終懸停在皮膚表層，沒有將虞井處死。

“不過你比一般的愚昧人類要聰明一些，你體內固有的瘋狂也顯得與眾不同，而頑固的性格在有些時候也將成為開啟真理之門的鑰匙。你這樣的人有一定的價值，我將賦予你高級語言的閱讀能力，去尋找真相吧，渺小的人類。”

黃衣唯一近似於人類的幹枯右手掌落在虞井的頭頂。

頓時間，一種高等文字在短時間內鉆入虞井的大腦，瞬間吸收認知這種高等文字，將會給虞井腦袋帶來巨大的負荷。

……

醒來時，時間已經是清晨。

然而在虞井面前的並不是余小小，而是風韻猶存的藝術學院女副教授——林芝。

“醒了？”

對於虞井的清醒，林芝感覺不可思議。因為在一小時前，虞井表現出異常狀態，精通大腦與精神的林芝立即察覺到虞井的大腦異常反應，並嘗試幫助虞井恢復。

但在林芝一個小時的努力下，情況沒有一絲好轉，反而使得林芝自身都被反噬。

本以為虞井永遠不可能醒來時，對方卻突然睜開眼睛，這是林芝完全無法理解的。

“你遭遇了什麽？”林芝眉頭緊皺地問著。

“不太尋常的夢境。”

“小心點吧，你不是我的學生，我也無權追問下去。”

林芝副教授並沒有鎖問虞井原由，坐在床頭的水冰淼也是投來一陣疑慮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