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邪刀

在跟武醜交手的時候,我發現自己使刀有一個習慣,當然這並不是我有意為之,而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在操使我。

當刀刃跟對方的武器要出現無可避免的碰撞時,它總是會自己扭轉一下,借用刀背橫著劃過去,完全就是在以力泄力.......

無論是刀還是劍,整個武器最脆弱的地方,其實就是刃面。

這一來二去的跟武醜人對砍,我的苗刀倒是沒什麽問題,武醜人手裏的雁翎刀,則是出現了參差不齊的小缺口,迎著光看特別的顯眼。

刀背應該是整把苗刀最為堅韌的地方,厚度比起刀刃就不是一個档次的,橫著一抽,基本上就跟鋼板差不多。

連著跟我糾纏了半分多鐘,武醜人也意識到光靠蠻力是幹不掉我的,於是就開始後撤,似乎是想玩點別的手段了。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自己能跟他糾纏到這個地步。

武醜人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應該都遠在我之上,最低也是方時良那個档次的,赤手空拳跟他玩命的話,我應該會被壓著打。

但奇怪的是打了半天我也沒有落入下風的意思,反而憑借著手裏的這把苗刀,不斷的抓住機會開始反攻。

越是這樣,我心裏越是沒底。

真的,這點毫不誇張。

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所以我發現自己能夠憑借肉身壓著武醜人打,這他娘的就讓我有點郁悶了。

巫子祈天鼓,是我見識過的第一件邪器,但除此之外,我也聽說過別的邪器,比如當初我用來給方時良他們舉例子的民國斬馬刀。

成精得道,其實就是一個從死物變作“活物”,靈魂從無到有的過程。

我不知道該怎麽用行裏的說法來解釋這種事,靈魂應該都是固定的,都是不斷投胎轉世在為人為畜的路途中奔跑。

但一個死物,從無到有,憑空生出屬於自己的魂魄來,這就有點玄學了。

連我這種行裏人都會覺得玄學,可想而知這裏面藏著的說道有多難解釋。

言歸正傳吧。

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死物,其實都有可能產生自我的意識、自我的靈魂,從而得道成精。

野外的石頭,家中的家具,或是刀劍這類的利器,又或是那些本該是法器的東西。

有靈性,有意識,這一切最基本的體現,就是那些死物出現了趨吉避兇的本能。

它們知道害怕,知道危險,所以會用某些特殊的手段,不動聲色的保護著自己。

再往前進一步就是攻擊性。

如同活人活畜一般,有脾氣,有心氣,知道什麽是憤怒,什麽是憎恨.......

在發現武醜人往後退去的時候,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跟瘋了似的,不顧一切的就撲了上去,那種舉動就跟飛蛾撲火差不多。

雖然是我一直壓著武醜人在打,可是那種不顧一切的莽撞.......還是讓我覺得自己有點像是在自殺。

不過現實卻恰恰相反。

等我“手忙腳亂”的跑到武醜人身邊,雙手就像是被人操控住了一樣,緊握著苗刀的刀柄,橫著一揮,攔腰向武醜人砍了過去。

武醜人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刀刃都快貼到他身上了,但他的反應卻比我手裏的刀更快,幾乎是瞬間就將兩把雁翎刀豎了起來,硬生生的扛住了我這一刀。

伴隨著一聲金鐵交擊的聲響,武醜人所使用的那兩把雁翎刀,似乎也要到達極限了,被砍中的部位都順著裂開了一條大縫,像是下一秒就會斷掉似的,從裏面都掉了許多碎屑出來。

如果說這把名叫“慶春風”的苗刀真有靈性,那麽它比起我想象的還要沖動,因為在這之前它都只會防守,而不會這樣莽撞的進攻......

一刀砍上去,絕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要知道武醜人用的可不是普通兵器,論硬度,就算雁翎刀的刀刃被砍出缺口來了,也不可能輕輕松松的就被......這是怎麽回事??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苗刀堪稱鏡面的刀刃,仔細再三確認上面沒有損傷,我頓時就更詫異了。

這一刀砍下去的力道可不是輕飄飄的那種啊.......怎麽連個印也沒留下??

此時此刻,不光只有我驚訝,包括武醜人在內,他也無法相信眼前的這個現實。

能被他操使的雁翎刀,絕對不是凡品,輕輕松松的就讓苗刀砍廢了.......

“邪刀?”武醜人看了看手裏的刀,又看了我一眼,眼神無比的驚訝:“你對這把刀做什麽了??”

“我他媽什麽也沒幹啊!”我忙不叠的答道,雙手死死握住刀柄,強忍著那種從心底冒出來的攻擊欲望。

雖然我不想繼續跟武醜人開戰,想緩一緩,但我的雙手卻不聽使喚,在我極其強烈的壓制之下,苗刀還是不緊不慢的舉了起來。

“這把刀應該是法器,我曾經見過它,慶春風.......”武醜人喃喃道:“為什麽它現在一身的邪氣?是被你傳染了?但你身上也沒有邪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