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往事

邪薩滿,本名姓謝,真名叫什麽,這倒是沒人知道。

哪怕是這幾個東三省的老油子,也不清楚邪薩滿的真實來歷,這是他們自己說的。

那人修的也是薩滿一支的術法,與董老仙兒相同,都是在東三省這一片跟野仙兒打交道的神漢。

不過他跟董老仙兒相比起來,還是差那麽一截。

這點說的不是實力差距,而是心態。

據聞人菩薩跟我說,這人的心態極差,一點小問題,都會被他自己無限放大,從而陷入一種極端憤怒,極端癲狂的狀態。

在十幾年前,因為一點小誤會,甚至於連誤會都不能算上一點的口角沖突,就能讓他徹徹底底的失去理智。

因為這事,他曾經害死了鐵嶺那邊某村落的十七口人,男女老少都有,一個都沒能活下來。

其中只有一個小孩兒得罪過他,似乎是罵過他幾句,其他人都跟這事無關,連邪薩滿的面都沒能見上。

他動手就是這麽突然,沒給任何人反應過來的機會,可能連他自己都沒能想明白,莫名其妙的就幹出了這件大事。

我覺得吧,這人是有精神病,絕對是心理不正常。

他幾乎是處在一種很不穩定的精神狀態裏,又像是心裏憋著一團火,隨時都會發瘋........

就因為這點,他在東三省,乃至於整個中國都沒什麽朋友。

但他也沒什麽敵人,因為這老東西喜歡藏在深山老林裏修行,沒事是不會出山的。

看他不順眼的先生確實有,但真正敢跳出來跟他為敵的,曾經有那麽幾個,但等他們死絕了,也就沒人敢跟他蹦跶了。

忍氣吞聲常有而命不常有,如果因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讓自己莫名其妙的送了命,那得多冤?

各家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這句話無論是在行內還是行外,幾乎都是通用的。

如果真的算起來,東三省內最強的先生裏,應該有邪薩滿一個。

可惜他留下的只有兇名,基本上沒幹過正事,所以很多人都把他摒棄在外,認為這老東西是入了魔的人,已經不算是先生了。

據聞人菩薩說,大概是在十年前吧,邪薩滿因為自己的原因,意外導致東北一批仙家的死亡,也是打那件事開始.......

洗怨們的活鐘馗袁紹翁,薩滿教的董老仙兒董成天,以及出馬家的鎮江河,鄭江河。

他們仨就聯起手來,跟邪薩滿硬碰硬的幹過一次。

當時我聽聞人菩薩這麽說,還不免有點詫異,心說這老東西底子挺硬啊,竟然要三個泰山北鬥聯手才能搞定他!

但現實呢,其實他也沒那麽狠。

單說實力的話,他應該跟這三個人中的每一個都是持平的。

不過要是遇見了絕境,拼命一搏,所以肯定能夠打出一換一點五的戰績來。

假設是袁紹翁跟鎮江河出面幹他,那麽絕對是他死。

當然了,袁紹翁他們其中也得死一個,另外一個重傷。

想要全身而退,並且保證他沒有奪路而逃的機會,就只有聯手。

“他活過來的消息,你們誰事先知道了?”鎮江河忽然問道。

聞言,袁紹翁跟董老仙兒都搖了搖頭,表示這還是剛聽說,之前都沒人提過。

“你知道?”鎮江河問我,直勾勾的盯著我的眼睛,雖然眼神裏沒那麽多的敵意,但那種充滿了懷疑的目光,還是讓人很不舒服。

“聞人大師跟我說的,他說自己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我如實說道:“不是從別人耳朵裏聽來的,他是親眼看見的。”

“親眼看見?”鎮江河一皺眉:“你的意思是,前不久他遇見過姓謝的?”

我嗯了一聲,沒再多說。

這時候,包間裏的氣氛也變得怪異了起來,無論是那三個老頭兒,還是我們這幫後生,誰也沒出聲。

唯一的聲音,只有爩鼠捧著瓜子,哢嚓哢嚓嗑瓜子的聲音。

“這是你養的?”董老仙兒冷不丁的問我,目光全放在爩鼠身上,又是驚訝又是羨慕的說:“這應該就是爩鼠,看來你這後生福緣不淺啊,能跟這樣的畜生作伴。”

“巧合。”我低聲道:“而且它也不是我養,只是我朋友罷了。”

鎮江河放下煙杆子,似乎是被嗆著了,連連咳嗽了幾聲,臉色越發的難看。

“老袁,老董,這件事該怎麽辦,今天就得定下。”鎮江河罵道,語氣也有些不甘:“當初讓他死得太輕松了,這下可好,給咱們一個重新報仇的機會啊!”

“鄭老爺,聽您這口氣,他跟你們的恩怨不淺啊。”宋補天笑道。

“滅了咱家這麽多仙家,血海深仇是說沒就沒的??”鎮江河一瞪眼:“在我們這些靠仙家修行的先生眼裏,那就是我們師父,是我們家人,你說這恩怨能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