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子母煞

陰風陣陣,氣溫像是突然間降了幾度一般,微微有些寒意。本來紋絲不動的樹頭,竟然也左右搖擺了起來。

何尚的嘶喊聲戛然而止,劉浪跟何詩雅相互一對視,連忙飛速的朝著樹林外跑去,也顧不得躺在地上跟死魚一般的雁東了。

何詩雅跑在前頭,劉浪跟在後頭。

當何詩雅剛沖出樹林的時候,身體像是忽然被定住了一般,啊的尖叫一聲,直直的朝著劉浪倒了過來。

劉浪眼疾手快,上前一跨步抱住何詩雅,急道:“你怎麽了?”

何詩雅玉體橫於劉浪的懷中,雙眼緊閉,顯然是已經暈了過去。

劉浪又搖了兩下,何詩雅根本沒有反應,一試鼻息,還有氣。

劉浪松了一口氣,狐疑的擡起頭來,朝著小路上一看,頓時也嚇得三魂去了兩魂,脊背發涼,汗毛直立。

只見在那條小路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渾身是血,腦袋無力的耷拉到了一邊,懷裏還抱著一個血肉模糊嬰孩的女人。

女人穿著一件漆黑如墨的衣服,衣服上沾滿著黃色的泥土和已經風幹的血漬,黑衣跟血漬完全膠著在一起,已完全分不出來。

女人一只手抱著嬰孩,另一只手抓著何尚的脖子,咯咯陰笑著,露出滿口的黑牙,眼見就要把何尚活活掐死了。

何尚兩只眼睛瞪得滾圓,身體已經被女人提了起來,臉色煞白,兩只手死死的抓住女人的手,滿臉的驚恐,雙腳無力的擺動著,像是垂死掙紮的草魚一般。

朱涯站在三步之外,手中拿著那把雷劈桃木劍,正面色凝重的盯著女人,口中念念有詞,不知在等什麽。

劉浪倒吸了一口涼氣,暗道一聲:“媽的,這難道就是那個該死的屍胎嬰煞?”

緩緩將何詩雅放平,劉浪疾步走到朱涯身後,渾身不停的戰栗著,聲音中都帶著驚恐。

“豬牙,你那雷劈桃木劍不是牛逼嗎?快用啊,再不用那小子就死了啊?”

“閉嘴,這是子母煞!我們現在上去就是找死,得等那小子靈魂出竅時,我們才能出手。”

劉浪雖然不知道什麽是子母煞,可卻知道什麽是靈魂出竅。

靈魂一出竅,不就直接死翹翹了嗎?還玩個屁呀?

劉浪使勁咽了一口唾沫,雙腿不自覺的抖動了起來。

本想沖上去解救何尚,可劉浪更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連朱涯都如此忌憚的東西,自己除非不想活了。

可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等何尚真的死了,自己怎麽向何詩雅交待啊。

交待個屁呀,還是小命要緊。

可是,不上去,就女人那副模樣,自己的小命真能保得住嗎?

劉浪這個糾結啊。

女人此時的形象完全可以用猙獰恐怖來形容,似乎在她的眼中只有何尚一個人,連看朱涯跟劉浪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女人紅色的繡花鞋,一身黑色的壽服,頭發散亂膨張,嘴唇破裂,熏黑的牙齒有一半耷拉在外面,雙眼中也全是黑色,整個人完全就是墜樓而死時的模樣。

女人直直的盯著何尚,懷中的嬰孩像是被血裹一般,極其安靜又詭異,一動也不動。

“咯咯,咯咯,在一起,你死了,我們一家人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女人笑得極其瘆人,像是利器劃過玻璃一般讓人渾身起著雞皮疙瘩。

何尚掙紮的越來越弱,想要大聲喊叫,卻根本發不出聲音。何尚的舌頭慢慢從嘴中吐了出來,一點一點的伸長,活像是散汗的小狗一般。

“豬、豬牙,快、快點呀……”

劉浪急得滿頭大汗,一只手伸進了懷裏,也不知拿到了一張什麽符,緊張的慢慢搓在了一起,很快把那張符撮成了一個紙球。

劉浪此時感覺自己的心就要從嗓子裏面跳出來了,什麽子母煞,什麽屍胎鬼煞,媽的,如果再不動手,全得玩完。

也不知哪根勁搭錯了,劉浪猛然間將手中的紙團扔向那個女人,伸手抽出了朱涯背後的那把寶劍,大喝一聲:“去死吧!”

話音未落,劉浪的身體已奔了出去,寶劍嗖的一聲直刺向女人的肋骨處。

“噗……”

一聲沉悶的穿刺聲傳了出來,寶劍竟然真的插進了女人的體內。

劉浪雙眼猶如銅鈴一般,又驚又恐地盯著女人。

女人本來咯咯的笑聲忽然間停了下來,慢慢將腦袋轉了過來,脖子上的骨頭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響。

“嗷……”

一聲猶如野獸般的咆哮從女人的嘴中吼出,頓時一股極其腥臭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熏得劉浪差點暈了過去。

我靠,怎麽這麽臭!

劉浪將頭一偏,另一只手緊緊捂住了鼻子。

女人猛然間將手一甩,直直的將何尚甩了出去。

何尚像是一只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撲通跌倒在雜草之上,腦袋一歪,抽搐了兩下,便不省人事了。